魏无羡话未说尽,就被人气息紊乱地低头吻住了。

他闷哼一声被身前的男人捞在怀里,脊背被手掌垫着,重重地磕在了树上。

虽是不同,却因为力气过大,撞得枝干一颤,上方的枝头扑簌簌地往下落花瓣,坠了一肩膀衣料,顺着乱动的衣衫,慢悠悠地滑蹭到了纠缠在一起的黑衣白衫上,粉粉白白的细碎桃花,嵌着洒金色的花蕊粉末。

琅邪的市镇呈中圆外方的形状,镇中一颗参天的桃树,应是百年古树,枝干粗得几人合抱都抱不拢。桃又多有婚恋嫁娶美好祝福之寓,此树开得枝繁叶茂长久不枯,被镇上的人认定是吉兆。正处于花朝节期间,白日里踏青,赏花,雅集的人源源不断,映着春光正好,喧闹于世间,到了夜间,除了市集上沿着街边铺开的小贩,其他的地方倒是静了下来。

魏无羡被亲得气息不稳,却还紧紧地环住蓝忘机的脖子,像第一次亲吻一般激烈,指节死死地绞住了蓝忘机后背的衣料。

不远处万家灯火倒映在夜间略显深色的镇中河上,游船画廊嬉笑声不断。新摘的花枝铺满了船角,芬芳清香的碎瓣骨朵系得不严,便被风吹得零零散散地浮满了河道,娇艳明媚的妍黄淡紫和桃粉,宛如女子裙上的坠饰,随水波摇曳荡起了链漪。

花瓣交叠在桃树枝头,珠玉一般落了满街满檐,舒展饱满的枝头包着未开的蕊,泛粉的根端,仿若丹霞生起了浅晕,掩面般嬉笑着用被风吹拂落下的花瓣遮住树下亲吻的人。

魏无羡在心里闷闷地笑了起来,下颚微扬,撕咬般吻着蓝忘机轧得一塌糊涂,只恨不得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最好一辈子别分开。

若不是突然想起,也不会霎时反应过来……

原来蓝湛已经喜欢他这么久了。

魏无羡思及此处,心口都是又酸又甜,总觉得自己那些年真是自瞎了这双眼,竟然半点心思都没察觉,任由对方用各种小心思将自己的事物挽留。满心汹涌的欣喜之感,又在发觉自己也是同样喜欢自己之时,只想把千般的爱意都留给对方。

“嗯……”魏无羨喘息着眉心微蹙,眼中蒙着一层极浅的水雾,被蓝忘机摸入怀中的手滚烫地揉着腰,总觉得腿软得要站不住,埋在脖颈处弄得衣领散乱的男人轻轻地咬着他的颈项,呼吸湿润又略带急促,仿若被打乱了沉稳的步调,被魏无羡纠缠着的指节穿插着紧贴得更严实。

两人自互陈了心意之后,便常是亲得难舍难分。

魏无羡低低地笑了一声,吐息裹着几丝粘稠的鼻音,像是动情了一般,任由蓝忘机在他平日里被衣衫遮住的雪白皮肤上,用新的吻痕覆盖旧的情欲痕迹。被攥住手腕的两只手被抵在胸前,修长的指节顺着蓝忘机胸口整洁的衣料往里摸,轻轻地在胸口划着圈,有一下没一下地撩开布料往里揉,宛如隔靴搔痒一般。

蓝忘机呼吸都乱了几拍,声音压得暗沉且哑,“魏婴。”

魏无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贴着他的唇瓣,暧昧地轻蹭着,“……好你个蓝二公子,敢情早就盯着我这块肉呢,这么久没告诉我。”

蓝忘机:“并非……”

“并非什么?并非早就喜欢我?”魏无羡用指节在他的心口点了点,盈着水汽的黑亮眸子满是戏谑,“含光君啊含光君,你说说你当时怎么不强硬一点呢,我在玄武洞里发着烧,还衣衫不整,你怎么不趁机强奸了我呢?还看着现成的肉不吃?”

“……可真能忍,我就说总觉好像枕到了谁的大腿,但醒来又以为是做了个美梦而已,”魏无羡顿了一顿,眸中若有所思,“所以,当时真的……”

蓝忘机沉默了。

魏无羡笑着偏头,若有似无地擦过鼻尖,在他的唇辨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声音咕哝低哑,“你就应该在那里睡了我,反正只有我俩。”

“那几天也没有别人可以救我,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就先把生米煮成熟饭,用抹额把我手脚捆起来,压在身下奸了又奸,奸到彻底离不开你,只想张开腿被你上……我不就是你的了吗?哦对了,那个时候我还在发烧,里面应该热热得很舒服,你怎么不掰开我的腿,不顾我的挣扎,直接插进来把我弄得哭出来?”

魏无羡啄吻了下蓝忘机艰难闭起的双眼和颤动的长睫,笑道:“怎么,还害羞?不喜欢听我被弄哭的时候叫你蓝二哥哥?我那时候还小,又怕疼,稍微哄一哄就乖了,叫你哥哥的时候岂不是更好听?你明明每次听到的时候都力气好大,弄得我痛死了……又舒服得要命——唔!”

“哦,对了,我又想起一事。”魏无羡侧过脸,不动声色地避开蓝忘机被撩得想要低头亲吻的唇,状似漫不经心,却又满含笑意,“屠戮玄武洞里,难不成某人那句撩得人心烦意乱,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