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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潜幸,他的步履放慢了,也不知怎回事,那些与枝俏子相关的记忆无端挤入他的脑海中。

……

第一次见到那孩子,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当时的大山也不过就是个小少年,他比枝俏子大八岁,已经被树理英五郎带在身边。

他是敌人的孩子,与那些热衷于抢劫偷窃的敌人不同,他父亲是少有的连环杀人犯,而且是愉悦犯,他杀人似乎没什么原因,全凭借自己的兴趣,无论是普通人也好,英雄也好,敌人也好,都在他的狩猎范围内,而他父亲的个性,杀起人来也非常便利。

当时警方与英雄联合,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其逮捕归案,死刑是肯定的,而大山,不幸的是,他继承了父亲的全部能力。

他的能力是潜行,当他屏住呼吸时任何人都无法感觉到他的存在,并非身体隐形,而是他的气息接近于零,像是路边的小石子小野花,无人会注意。

凭此能力,他接连从寄养家庭、福利院中逃出来许多次,不断出逃又不断被捉回去,这就是他的童年。

某一天,他洋洋得意地从新一家福利院中出逃,想这次要逃远一点,他摸清楚了列车到站的时刻,存了足够一张票的钱。这一次,他要走得远远的,他要到东京去,那里全是人,老人、孩子、青年、少年,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知道他是敌人的孩子。

他可以找一份工作,大山天真地想,比如说在拉面店打工,再不济再不济,他可以去拾荒,翻找易拉罐与旧电器,吃公园提供给流浪汉的免费午餐,在河岸旁用旧布扎一顶帐篷……

他一点儿都不排斥居无定所的生活,甚至有点期待。

在那样的生活中,没有人会用有色眼镜看他,没有人将敌人的烙印打在他身上,他与其他人,在善恶的起跑线上,通通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