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柄木君你,真是个无聊的人。]
又来了,左耳边上传来窃窃私语,人好像把嘴贴在他耳朵边上,在说话的同时,浅淡的呼吸声打在他的耳蜗上,死柄木不得不伸出手,在耳朵边上挠抓,留下道道红痕。
他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痒啊痒啊痒啊。
梦境还在继续,出现在耳边的幻听只是第一步,场景在死柄木的眼前徐徐展开,他知道是梦,因为所处的视角是上帝视角,初次见面时他绝对没有认真打量津岛修治的脸。
那时候的他像是惊弓之鸟,打量人时必须透过略长的,垂在额头前的头发。
隔着帘幕看人。
“这是津岛修治君,吊君。”他说,“是你的玩伴,两人要好好相处啊。”
老师的表情十分慈祥,他嘴角甚至悬挂着一抹微笑,死柄木敏锐地发现,那抹笑容与老师面对自己时不同,他的词汇量不够丰富,只能借用津岛修治曾经说过的话,老师看自己的眼神是“恶劣的,却又带着一点儿期待”的眼神,就像是拿到了一张底色发灰的纸,可以随肆意地涂抹。
但是津岛修治,性质是不同的。
“对他而言,我应该算是把并不趁手却又因为价值连城而不愿意丢弃的武器吧。”他苦恼地说,“就像是人倘若无法杀死自己最大的敌人,便总是爱将他们禁锢在身边,用黄金打造精美的鸟笼,闲来无事时不仅用言语冷嘲热讽,还会以视线狎昵赏玩。”
死柄木嗤之以鼻:“就你还敌人,太看得起自己了。”他说,“老师捏死你就像是捏死路边的蚂蚁。”
津岛修治耸耸肩说:“只是打个比方,而且现在你的老师,恐怕还在沾沾自喜,认为能够让我跟你一起。”
死柄木警惕起来:“你想成老师的学生?”他说,“不可能的,你只是玩具,因为我跟老师要所以找来的玩具。”
[玩具不可以变成有血有肉的人,如果有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