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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合宿要吹了,但他们从这次战斗中学到的,远远多于合宿,只是付出的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p>

医院坐落于东京的南角,出门右拐走百米是地铁站,爆豪与绿谷沉默着走完这段路,他们没有说话,更没有吵嘴,两人从来没有这样过,回荡在二者中的平静,宛若暴风雨来临前紧绷的海平面。</p>

[已经到地铁站了。]绿谷出久想。</p>

地铁站的外观无论放在哪个国家都大同小异,这是个不大的站,所以只有侧三角棚顶,一条能够容纳两个人并排走的楼梯一路通向地下,大概有几十阶或者几百阶,通向幽深的,略有些微光的地底。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了,街道两旁路灯微闪,飞蛾萦绕在光源周围,走近看了能听见它翅膀拍打在灯罩上的声,“滋啦——”“滋啦——”</p>

外面是黑暗,地铁站底却是亮的,只要进站上了这班车,他就能够回到宁静的静冈,发生在东京的一切,那些即将到来的战斗,那些混乱与他都没有关系了。</p>

绿谷出久下意识抚摸上才被包扎好的创口,他全身上下最严重的一道伤横在手臂上,是被用利爪撕开的,皮肉翻飞,扒开能看见森森的白骨,他带着这条伤口,用踢技制住了脑无。</p>

歌利亚带来的人直接帮他把伤口缝合了,医院有治疗个性的医护人员则加速了伤口的生长,目前已经结痂,但要受到什么冲击,伤口迸裂是肯定的。</p>

夜深了,路上空无一人,他站在楼梯口,也没有人催促他往下走,爆豪在他边上,似乎也被什么诡谲的思绪拽住了,他们站着,像两具正在守望的稻草人。</p>

下去吗?还是不下去?</p>

爆豪竖直的眉毛拧巴在一起,他显然有话想要说,却不知道到底合不适合,多新奇啊,这世界上竟然有事情会绊住他。</p>

在他犹豫的时间段中,绿谷出久却下了决心,他开口说:“我听见歌利亚与欧鲁迈特的对话。”他终于把那些事儿说出来了,“他说敌联盟总共有一千多头脑无,他们会被放出来肆虐,”他明明在看楼梯尽头的亮光,眼中却倒映出了火海,“他们会被在东京放出来,这座城市一定会跟海滨沙滩一样,变成地狱。”他压低声音说,“太宰君可能也会在那儿。”</p>

爆豪看着绿谷,露出了常见的,嗤之以鼻的嘲笑表情,他用鼻子哼了一声,但眉头的绳结却舒展开了:“你说他在哪?在东京吗?这么大的范围亏你能说出来啊废久。”惯例的打击,如果不贬低一下绿谷出久,他就不是爆豪胜己了,但是下一句话,却让绿谷一惊,“他在敌联盟那儿。”该怎么形容爆豪的表情?一定是轻蔑的、不屑的,同时却又是重视的、认真的,“我大概知道,敌联盟的老巢在哪里。”</p>

“什么?”</p>

仔细想想,地址就在爆豪胜己的记忆里,在他们一起去游乐园的那天,在游戏机厅的侧面,那栋灰色的楼,地下一层是家小酒吧。</p>

他在从游戏厅出来的时候,似乎看见了戴着兜帽的男人,那人佝偻着背,像是条在下水道管道中游荡的苟延残喘的老狗,又看到了穿酒制服的人,他戴着帽子,把脖子以上的部分遮住了。</p>

当时什么都没记住,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却一点一点变得更加清晰,张牙舞爪地霸占着脑内的存储空间,直到今天看见黑雾,那些记忆在脑海里腾的一声炸开沸腾。</p>

爆豪怀疑这也是太宰的计策,但他没那么确定。</p>

“也就是说……”绿谷屏住呼吸。</p>

“那家伙。”爆豪嗤了一声,“他可能就在那儿。”</p>

好了,现在两人都不用说话了,他们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爆豪要高点儿绿谷出久要矮点,但就精神层面上来说,他们是平视的,看着对方,瞳孔里灌满了全部气力,他们似乎是心意相通的,都知道另一人在想什么,但就是较着劲。</p>

连那条通向家与平安的楼梯道都变得不重要了。</p>

“你想去救他?”爆豪大开嘲讽,“就你这样的废物,还准备去凑热闹?”</p>

“那小胜呢?”绿谷出久反唇相驳,“明明一直摆出跟太宰君关系不好的模样,到了关键的时候却比谁都要担心,比谁都要积极地去帮他。”他说,“小胜惯用的右手也受伤了对吧,状态距离全胜期差远了,竟然还想去跟一千头脑无单挑。”</p>

爆豪的额角不断跳动,青筋快要从皮肤层下跳出来了:“你这废物,是想死吗……”</p>

绿谷出久不说话,就是看着他,眼中饱含某种情绪,是愤怒吗?</p>

两头斗气冲天的牛,角抵在一起。</p>

“太宰君是个不错的人。”绿谷说,“他不应该被那样对待。”</p>

林间合宿要吹了,但他们从这次战斗中学到的,远远多于合宿,只是付出的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