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笑了笑,再给季老头添了一碗野鸡汤的同时,也给底下的弟弟妹妹不偏不倚的各舀了一碗带了不少炖得烂熟的野鸡肉块的汤。

然后又给包括季二叔、季二婶在内的四位长辈分别又盛了一碗,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喝着属于他的那碗野鸡汤。

季言之目前的身体很弱,虚不受补说的就是他。所以他的那碗野鸡汤是特意避了黄灿灿的鸡油,一点也不油腻。

季言之喝汤的速度很慢,举手投足间,甚至捧着碗吹汤的动作都看起来特别的优雅。一时之间,气氛很安静。大家都在用饭,包括底下的几个弟弟妹妹也是埋头苦吃,生怕动作慢了,就会少吃一口。

大家都没有说话,或者说上桌子吃饭的时候,不会开口讲话。

这是原主要求的。原主自从入学堂后,除了学有所成外也沾染不少文人的作风,像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像什么大冬天的放学归来故意走得慢腾腾的,一边秋风悲月,一边吟诗作对。正是这种非常典型的文人做派,才会累得原主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被季大妞轻轻那么一推,就滚进池塘里差点冻成冰棍儿了。

‘连累’他怕是要彻底的养好身子以后才能得以走出家门吧!

想到此处,季言之心中又是幽幽的一叹。

这种散步只能从‘床上散步到床下’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吃完晚饭,季阿娘和季二婶便开始刷锅洗碗。家里的四个小萝卜头,则一起聚在堂屋的火炕上烤着芋头。

季老头抽着旱烟锅子出门溜号子去了。

季阿爹则和季二叔一起继续处理野味的皮毛。

集市上一般人很少整只猎物一起买的,而且野物皮毛分开的话,价格要比整只的卖贵上那么一点。庄户人家过日子从来都是精打细算的,为了多挣几个铜板钱,季阿爹和季二叔自然更愿意多费点功夫,将野味清理干净。

不过内脏却是不吃的,除了难收拾外,也有不知道做法压不住那个腥味儿的原因。

季阿爹、季二叔两人手脚麻利,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野物清理得干干净净,甚至毛皮也给硝好了。

季阿爹清洗猎物,季二叔则端着一盆子的动物内脏准备去倒。正要回屋翻翻‘库存’,找一些自己能用到的笔墨纸砚,准备好好读书的季言之,刚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季言之想着底下的弟妹那副馋肉的样子,忙开口拦住了季二叔浪费的举动。

“二叔,我突然记起几道烹饪动物内脏的美食方子。不若侄儿说做法,让阿娘和二婶试试如何。如果成功左右还能变废为宝,给家里添些肉菜,如果不成,左右不过是废些柴火和油盐酱醋罢了。”

老季家的人不管男女老少爷们都对季言之很信服,一向季言之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季言之这么一说,季阿娘和季二婶便抱着左右不过废些柴火、油盐酱醋的念头在季言之的指挥下忙碌起来。

还别说,虽说季言之没有亲自动手,只是采取口述方式指导季阿娘和季二婶。可季阿娘和季二婶是干惯了家务活的妇女,或许没上过女学读过书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在家务活计上都挺有慧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