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礼执令了?”

“你不是说去拖住礼执令的吗?”流照君首先发难,忧患深也心有戚戚,目光不善地看着疏楼龙宿。

“哎呀,吾真的有去,可你们那里动静太大,尤其是那一声爆响,想拦也拦不住啊。”疏楼龙宿一脸无辜,“再说了,你们不是没吃亏嘛。”

“没吃亏才怪!”忧患深揉了揉胸口,刚刚那三招,他挡得也够呛,态度也不像往常一般风趣优雅了,“要不是流……孤鸿影最后发威,吾和靖沧浪还真抗不下来。汝居然临阵脱逃?还不带上吾!”最后一句才是最生气的地方。

摇着扇子的手顿了一下,疏楼龙宿看向忧患深的目光带了些惊诧,居然说出来了?忧患深居然说出来了!这么“不要脸”地说出了这么“不要脸”的话!

“算了,先去吾的院舍休息吧。”疏楼龙宿认错态度良好,带着这几个“伤兵”回自己的院落,总在路上说也不是什么事儿,要是被离开的太史侯撞到,又不知会引发什么呢。

疏楼龙宿的住处一如他的为人,华丽奢靡,处处摆件都价值不凡,因为尤爱珍珠,有着一帘珍珠门帘,华贵非常,耀眼夺目,简直是个“金屋”。

一下坐在椅子上,流照君缓了口气,看向无辙迹,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对了,无辙迹,你的母亲到底是谁?”他的眼睛实在是太熟悉了,就是记不起来。

无辙迹也从不对自己的身世忌讳如深,坦然说道:“我母亲艺名抱琴女。”

“抱琴女?怎么会?她不是……”流照君一下想起了当年他初出茅庐,和剑子仙迹闯荡江湖,曾经帮助过的琵琶琴女,剑子还为此女装一月跳舞卖艺,自己也差点卖身。不过当初不是和秀才私奔了吗?剑子还赞助了五十金呢,没道理又会去青楼啊。

无辙迹听到了流照君的欲言又止,顿时明白,这位学长看来是认识自己母亲的,可能还见过面,虽是疑惑,但还是解释了起来:“母亲当年得到两名道长的相助,离开了香雪坊,和那名秀才过了一番恩爱的日子。但世间总是现实的,一直锦衣玉食长大的母亲并不会理财,在身上的银钱全部花完后,两个人不得不面临生活的残酷。生活所迫,那秀才终是抛弃了母亲,让她卖艺维持家用,最后更是卖了母亲,自己走了。母亲在花楼又重新做回了乐姬,但到底身价不如从前,最后被老鸨安排……一次意外,有了我。在我七岁那年,母亲用所有的钱为我赎了身,然后自杀身亡,绝不让我留恋。”

语气平静,但流照君不难听出隐藏的悲伤,也有些怪自己提到别人的伤心处。

当年秋水横波,风靡一隅的抱琴女最后只得了这样的一个结局,想必她也后悔了吧。

香雪坊虽是一座酒楼,但到底不是花楼,不曾让她卖身,只是弹琴,而逃离在她看来是座金丝笼的香雪坊,却是被自己的“良人”断送了性命。

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情终是成了憾事,考虑不能太浅,眼光要放远。要是自己当时和剑子仙迹去看一眼,也不会这么放任抱琴女走向了绝路,至少虽被她恨,也要送她回香雪坊。

花言巧语果然信不得。

流照君对情缘又远离了一步,爱恋让人头脑不清,做出一些蠢事儿来,自己要引以为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