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衣有些蔫蔫的,抱着墨尘音还懒在床上不起来。这两个是出了名的赖床专业户,没事儿才不会起床,是被窝不暖和了?还是梦乡不够甜啦?

前些天他和流照君靖沧浪分开后,化光去了藏书阁,路上虽说没碰到太史侯,但却撞到了太学主,被罚抄《礼记》三十遍,昨天才刚刚抄完。

“玄君啊,你可真是太乌鸦嘴了。”紫荆衣今天不想出门,《礼记》简直让他心生阴影,这段时间他都不想化光出去了。

金鎏影也不打算出去,快要放假了,他一想到要回玄宗,现在腿肚子都在抖,更别提出去了。

这两个不出去,墨尘音也不出去,抱着暮春在小院里撒欢就够他玩的了。

流照君记得太史侯的提醒,也不知道今天的宴会又会发生什么幺蛾子,自然不敢将墨尘音也带过去,在靖沧浪来接他时,叮嘱了一遍别乱跑,这才出去。

满园梅树竞相开放,暗香幽幽,前几天这梅花都没开放,不过几场雪,就全都开放了,粉梅白梅红梅,朵朵娇艳争春。

独天下而春。

掩藏在学海梅园深处,群花围绕的赏梅轩横匾上,今日题着这几个字,一看就是龙宿的笔迹,流照君抬头看了看,突然觉得今天可能真的有大麻烦,自己好像不该来看热闹。

但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可能回去,再说了,要是怕麻烦,他就不叫流照君了。

与靖沧浪对视一眼,两个人在入口处领了“雪派”的代表簪花,别在衣襟上,选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坐在了小轩一角,煮茶焚香,安静不惹事儿。

不一会儿,疏楼龙宿和忧患深联袂而来,穿着打扮比平时更加郑重,尤其是龙宿,紫色华贵,华丽得犹如一个珠宝盒,手中团扇上是用珠宝做成的梅花图案,显而易见的梅派。此时他和忧患深不见平日里的轻笑表情,完完全全就是儒门端方持重的样子,在轩阁中找了一处坐下,无论他坐在何处,都是整个激进派的核心位置。

流照君借着喝茶,目光瞟视周遭龙宿一派的学子,发现了一些一开始自己没注意到的事情。

所有的人都穿的很是庄重,仿佛将要参加一场慎重的战役。

“靖沧浪,你知道什么吗?”放下茶杯,考虑到姬家两姐妹一会儿也要来,流照君小声地问道。

靖沧浪斟酌深思了一下,也小声地回道:“吾不太了解,但根据忧患深前些日子说的,应该今日两派似有较量,不过更具体的吾就不知了。”没办法,他平时真的不太在意这些事端。

两个人才刚说完,姬家两姐妹就手牵手结伴而来。一者粉嫩娇艳,艳压全芳,却又高贵不可靠近,一者洁白素净,如高原霜雪,清冷孤高。

双姝明艳,让整个轩室顿时犹如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