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早就已经疯魔了，在察觉姬云霓其实和自己一样想要证明自己的时候，在姬云霓每次努力却成果不佳的时候，在发现姬云霓内心的脆弱和自卑的时候。

无辙迹不认为因为自己不行而埋怨他人太过优秀是对的，但又真的怜悯姬云霓，可怜她脆弱的自尊心。但看着姬云霓因为逐渐跟不上其他同伴的脚步，却又深受他们的庇佑，渐渐开始疏远他人，无辙迹又止不住的心疼。

天资，真的是一件很残酷的现实，有时万般的努力也弥补不了，认命或是放下可能才是正确的选择。

姬云霓是一种毒，祸乱了自己的心神，踏破了自己的底线良知，最终与她一起沉沦，沉入无边的黑暗和罪恶而回不了头。

姬云霓抬起手中的剑指向无辙迹，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与从容：“你愿意为我死吗？”好似问的不是生死，而是亲切的问好。

无辙迹看着她，又看向指着自己的九天悬梦，觉得这个人生真是如梦一般。

这真是一把精致华丽的长剑啊，花团锦簇得就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而不是一件杀人的利器。

无辙迹知道它有多锋利，在姬云霓的手中曾一剑斩断山峰，真是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握住剑尖，手掌一下就被划破，滚烫的鲜血划过剑身，带着剑尖缓慢而坚定地刺入自己的心口。

血一点一滴地沿着锋利的剑锋滴落在草地上，心口处逸开的血迹逐渐染红了衣衫。

“云霓，你可以拿着我的人头，坐实我的罪名。”无辙迹缓缓开口，血开始从口中涌出，但说的话十分清楚，“凭借着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人脉和威望，足够洗清你身上的杀亲罪名，你还可以凭此拉拢更多的民心，汇聚更多需要你的人脉。”

“我自然知道。”姬云霓的手顺着无辙迹的力道，向前一送，剑锋直接穿透无辙迹的心口，彻底斩断生机。

望着姬云霓眼中的无情，无辙迹全身的力量都散尽了，自己能做的已经都做了，接下来的路要姬云霓一个人自己走了。

“还有，不要再去挑衅叶沧澜了，你……”一口血咳出，无辙迹已经开始乏力，视线逐渐模糊，但目光却是不离开姬云霓半分，眷恋又不舍。

“我和叶沧澜的恩怨，你管不着。”姬云霓看着无辙迹将自己的命双手奉上，内心微微起伏，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自己早就已经说过了，自己不会喜欢他的，是他一厢情愿，死了也是活该。

哀伤地看着姬云霓，无辙迹吃力地抬起右手，想触摸一下姬云霓的冷俏脸庞，这个动作，自己曾经做过多次，但从来不曾成功过，因为姬云霓都避开了。

这次姬云霓没有再躲开，只是看着无辙迹在快要触摸到自己的脸庞时，颓然落下了手，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