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天帝托着流照君的后背,另一只手轻缓地从头顶抚过他的冰凉长发,然后将怀中的流照君放开一些,让他躺在床上。

戒神这干的好事,但自己不会趁人之危,玄不愿意有肌肤之亲,那自己就不会勉强。虽说魔气诞子的可能性太低,但也是最安全的一种做法,到时候自己完全可以将圣魔元胎取出,体外培养。

“寄云舟,弃天帝,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呢?”流照君平躺着,仰头望着站在床边的弃天帝,抓住他的一缕留在床上的长发。

“若是你放下毁灭人世的目标该有多好。”说到这里,流照君仿佛气愤了,狠狠揪了一下手中的长发,让本来已经离开些的弃天帝又走近了一步,头皮的刺痛让他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松手。”弃天帝看着长发被抓着,冷冷说了一声。

流照君无知无觉,但又仿佛一切都看在眼内,手上剑气一瞬,斩下了这缕发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知道吗?当年我是真的喜欢你,希望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甚至想着即使日后异度魔界和玄宗开战,我也绝不松手,护你一生,直到我身死道消,再也护不住你。”

“可你为什么要给我那一剑?为什么你是弃天帝!为什么你非要毁灭人间!”情绪激动,流照君攥紧发丝,晶亮的紫色双眸似水,从眼角滑下一滴泪水,“我在你的心中不过是玩物,是世间比较特殊一点的生灵,你不过把我当宠物一般养着,当年的一往情深不过玩笑。”

弃天帝看着悲伤的流照君,沉默良久。

他至今也不能明白当初为何会说出那些话。如今神识回归,本该不再被情绪左右,也确实是将流照君当做养宠物一般的心情,毕竟人与神差距太大,生灵他想创造多少就有多少,流照君不过是稍稍吸引了一些他的注意力而已。

人的情绪真是复杂又有趣,弃天帝握住流照君抓着发丝的那只手,这个小道士居然将那段感情看得这样重,真是意外:“如今知道了吾的身份,那汝还喜欢吾吗?”

流照君缓慢又坚定地摇了摇头,在弃天帝逐渐降低的气压中,缓缓回答:“喜欢啊,但不能再喜欢了,我们从此是敌人。”

“在汝的心中,玄宗竟如此重要。”弃天帝冷笑一声,坐在榻边,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流照君的脸庞,“汝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流照君面上挣扎:“紫荆衣说过,情缘比不上亲缘,情缘可以抛弃你,亲缘一般来说不可能。”

“我只喜欢你,但亲人也一样重要,若是所有的亲人都没有了,有你又有什么用。”

听了这话,弃天帝明知道自己不该生气,也不该被情绪左右,但还是忍不住磨了磨牙。好你个紫荆衣,从前看你还算上道,没想到比金鎏影还讨厌。

“汝可真是长情又多情。”弃天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听到流照君还是喜欢自己的,内心有些雀跃,但又听到自己在流照君心中比不上玄宗,郁闷也是有些的。

什么时候自己因为流照君沾上了人间的七情六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