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却没觉得这话有多么好笑:可以么?我可以帮你们打扫打扫?

谭知风没有回答陈青的问题,而是转身对灼灼道:让客人干活?你确定咱们付得起陈公子的工钱?猗猗,你应当把你平时对我说的话多对灼灼说说来,勤劳是一种习惯,节俭是一种美德

猗猗这会儿从后面走出来,他一听这话,一张脸拉的老长:谭知风是你让我说的,你别后悔。别看你今天进账一贯半钱,其实你实际所得只有一百六十文,这一百六十文里头,我买的三只兔子的兔肉就花了三百二十文,还有柴火费、油盐酱醋、笋、菇、哦对了今天早上的米、锅里的面其实你净亏二百六十文。来裳裳,问,这样谭知风一个月亏多少钱?

裳裳蹲在地上,练写带比划:七百八十文呢!知风!

错!是七千八百文。综上所述,你没有能力请陈公子来给你扫地擦桌子。当然我也不会干,没见过让账房打扫卫生的。猗猗说完了以后一甩袖子,把借给谭知风的话本没收,潇洒的踩着吱嘎作响的楼梯上楼去了。

楼下另外三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一会儿,谭知风首先回过神儿来,面对着灼灼由气转怒的表情,他深吸一口气,结结巴巴的道:这这也不能怪我,我不知道兔肉这么贵啊。再说,咱们这不是‘试营业’嘛?下一个,我保证下一个人就是我们正式开张的第一个正式客人,我绝对会好好算算成本再收钱好了,咱们能不能不要当着客人的面讨论这个。

陈青仍然站在门口,一脸不知所措:我得把钱补给你。

谭知风淡淡笑道:放心,我不会做赔本生意的。您这一贯钱还在我这儿呢。明早想吃什么,可以提前告诉我一声。

啊,我陈青似乎也意识到这是一道不容置疑的逐客令。他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都都成,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吧。

呵呵,最难做的就是‘随便’和‘都行’。灼灼在一旁嘟囔了一句,随后又有点抓狂:奇怪我说话怎么和猗猗那厮一个调儿了。

我会好好准备的。谭知风走过去替陈青掀起厚厚的布帘,外面的风雪瞬间一齐灌了进来,还蹲在地上苦列竖式的裳裳猝不及防打了个哆嗦。

陈青披上外袍,带上斗笠,告别了谭知风一步一回头的往斜对面的院门走去,门一开,谭知风隐约看见里面院子挺宽敞的,也还算干净,看起来像是经常有人打扫的样子。

谭知风轻轻呼了口气,白色的雾融入了掺着雨丝的雪中。好冷的天。他最后往黑沉沉的巷口望了一眼,转身放下帘子,对瘫在账台旁和蹲在地上的另外两人道:你们歇着吧,我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