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玕摘下面罩,双目闪烁着黑曜曜的光。他没看那些纸,而是继续望着远处的人群:韩老爷,这四周酒楼里的座位,都上百两一晚了,你还派人在赌坊里猜胜负,押大小。这一场,你能从开封百姓身上赚多少?
陈余万顿时色变,转过身去,哼了一声,道:你真的不肯多打一场么?
我不喜欢和不守信用的人谈交易。徐玕抬起头来,把面罩重新覆在脸上:贪心不足蛇吞象。陈员外,你永远不会满足的。
说罢,他一转身,推开那伙计跨了出去。朱盘上几张纸撒了一地。管事的慌慌张张进来问道:老爷,咱们都押了段铁塔,现在怎么办好?
陈余万气的五官有些扭曲,刚才喝了一点酒,现在酒劲上来,双眼通红,冒着怒火。他坐在桌旁思量一刻,马上道:不要叫段铁塔上!换昨天新来的那个蛮人。
老爷,这万一徐玕不打怎么办?管事的对徐玕总有几分惧怕,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让那蛮子别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打!姓徐的小子!揍他一顿,至少出出我心头这口恶气!陈余万自己斟上一杯酒,又道:等他打过一遍,再让段铁塔上,不过是个南门外的混混,我不怕赢不了他!
谭知风眼看那几个人不知为何又绕了回去,等了一会儿,只有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快步往角抵场走来,月光下他赤着上身,脊背闪着白色的淡淡的光,看得谭知风的心跳个不停。
展昭端着酒杯靠了过来,站在谭知风的身旁。他抬手一指:那就是常玉山。你可知道他是谁么?
我谭知风向来不怎么会撒谎。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展昭对他的试探。
万一万一徐玕真的被展昭抓走,谭知风想,他是肯定会去给徐玕作证的,他会告诉他们徐玕那晚受了伤,杀人的肯定不是他。
但是,谭知风怀疑,展昭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了,每次提到徐玕的时候,他那种不自然的态度。是不是,正因如此,展昭才想要试探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其实就目前来说,他们之间并无一点关系。他是一个刚到开封不久,才落下脚的厨子,徐玕和他只不过有一面之缘罢了。
谭知风心中一动,忽然在万千个头绪中捉住了一点不寻常的东西。他避开了展昭的问题,反问道:展护卫,在下有点疑惑一个太学的书生死了,虽然是有点遗憾,但也用不着惊动开封府上下搜查吧?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呢?如果在下问的不当,那那您就当我没问好了。可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还望展大人如实相告。
展昭侧头看着他,目光温暖而明亮,充满了凛然正气。片刻之后,他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本话本。递到了谭知风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