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谭知风他们一起喊道:不是说好了三贯的吗!
三贯那是张老头这屋子,你这隔壁还有个放杂物的小院,两间空房,因为你们成日在这里做饭,烟熏火燎的,那小院都好久没租出去了!你们若是想接着住,就得把那院子也一块租了。陈员外仗着自己人多,越说越肆无忌惮:先前张老头就是这么干的。这屋子、院子,都归他。他一个月给我五贯钱。
谭知风心里一沉,五贯一个月,一年就是六十贯,他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的。而且对方来势汹汹,一看就是早有预谋。把自己赶走对他没有好处,估计这是他或者他的主人的惯用招数,肯定是想坑自己这个外乡人一笔。
我们刚开张不久,没有这么多钱。谭知风开门见山的说,陈大甫,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大甫咧嘴一笑,慢悠悠往屋里走了几步:谭掌柜,我看你这小酒馆嘛,经营的还算不错。你想没想过,若是我当时不把这么好的铺子租给你,你初来乍到的,就算有再好的手艺,也不可能一个月就在开封站稳脚跟是不是?!说起来,你这一个月的房钱算应是我家员外赊给你的,这就是我们投在你这小店里头的本钱。往后你赚了钱,是不是也得分几分利给我家员外呢?
什么?!什么!灼灼跺着脚喊道: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猗猗也冷笑道:原来如此,恶狗瞧见别人家里挂了肉,自己要窜上来叼一块了?!
陈大甫一听,气的青筋暴跳,谭知风却平静的开口问道:依你家员外的意思,要让几分利与他?
陈大甫憋着一肚子气,阴阳怪气的道:我早瞧出谭掌柜你有点本事,又是见过世面的,不然也不会把这房子租给你啊。当日你们来时可是两手空空,亏得这里桌椅锅灶一应俱全,否则你到御街两旁问问,哪家不是一年半载才能回本?
谭知风目不转睛看着他,他干咳了一声,拖长了声音,道:嗯这可不是我定下来的,是我家员外定的规矩,无论你是卖茶的茶坊、卖酒的脚店、还是什么香铺、果子铺、珠子铺,只要租了我家的地方,每个月就要交四分利出来。自然,这利也不让你白交,你不知道,这开封城里常有些什么吃白食的,闹事的,还有那些闲汉来寻衅的我们员外手下养着这几位兄弟,无论你这里来了多么不讲理的客人,他们都能保的你平平安安,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这平安二字,谭掌柜你说是不是?
谭知风沉下脸,道:我知道租了你的宝地,让一两分利也是应该,可四分利太重了,我们小本生意,没有那么多余钱孝敬你家员外。
说罢,他一转身,对猗猗道:看来,东京不是咱们呆的地方,这一个月的房租给陈员外留下。你们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回夔州老家去吧。
这陈大甫向来用这样的先骗后吓的招数对付外地来的生意人,对方总是不敢惹他,顶多和他稍微讨价还价几句,像谭知风这样连求也不肯开口求他一句的,他还从来都没见过。他恶狠狠的把眼一瞪: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给他把这些破桌烂椅先砸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