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灼灼对猗猗的叙述不太相信,但谭知风却觉得他说的很合乎情理,和今天早上从酒馆里偷听来的那一段谈话也完全吻合。
而至于第二桩案子,他开始考虑,既然猗猗不肯出马,他或许可以用一把灼灼最近一直在念叨的白玉角梳来说服她往城东走一趟。
不过,第二天,猗猗还是沉着脸出了门,然后带回了谭知风想要的消息第二个遭到刺杀的是时任枢密副使的杜衍,枢密副使一职统管军务要事。加上杜衍前几年曾出知永兴军,后来又代任开封府知府,很受开封人爱戴,士人们都称他为杜相公。
近来,他对宋夏之间的战事十分关注,据说一直在研究边将呈上来的攻守之策。他虽已年过六旬,身居高位,却仍然勤勉而节俭,家里头根本没有几个奴仆。或许也正因如此,闯入的人还弄清那一间是这位老大人居住的卧室,就惊动了守夜的门子。那老仆人快步赶来查看,却惨遭了这歹徒的毒手。
门子的叫声唤醒了家丁和四邻,众人并没能抓住刺客,而他也像上次一样,逃出几步之后就释放了灰白色的烟雾。这回,内城附近许多人都看见了,只是事后禁军来查问时嘱咐过他们,让他们决不能把天上出现夏字的事说出去。
打听清楚这第二桩案子并没费猗猗多少力气,因为这件事在内城那几条街巷中,几乎已经传的尽人皆知了。尤其是天清寺紧接着又发生了类似的案件,更让人们感到慌张无措,猗猗总结道:瞧着吧,用不了两天,整个开封城一定会谣言四起,人心大乱的。
谭知风听了猗猗的话,心情更加沉重了,他皱着眉头道:这两位大人,都是官家身边熟知西夏军务要略的关键人物,万一,万一真的打起仗来,京城里的官员们却人人自危,那谁还敢为大宋出谋划策呢?
可是,我怎么记得灼灼忽然插话道:天清寺死的那个人,是个女子啊?好像是个富家太太?叫桑桑什么来着?
桑似君。猗猗道:至于她到底是什么来历,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弄明白。天清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他们对住在里面修行的人的情况,也从来不肯向外人透露。
看样子,他已经去天清寺问过了,但是没有什么收获。谭知风想了想,说道:好吧,咱们再慢慢打听。然后,他站起身,从账台上拿来一张纸和毛笔,在纸上写了个一,然后又问猗猗道:王大人家遭袭,是哪一天?
嗯。猗猗琢磨了一会儿,道:我想,大概是正月初十左右,那该死的女人说还没到小寒,她跟我嘟囔了一堆王家的管家一再叮嘱她,再过三天要把瓜菜薯窖封好之类的废话。
那就算是正月初九。谭知风在纸上认真的记下,然后在后面又写上了王尧臣的名字和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