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听了这话,似乎舒了口气,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对谭知风和徐玕拱一拱手,转身走了。
谢谢。徐玕在他身后沉声说道。展昭脚下一顿,却没有回头,仍然踏着泛着苍白月光的青石板,朝麦秸巷外走去。
谭知风和徐玕将院门门闩插好,刚一回身,却见白玉堂正倚在自己屋门前,手中拿着方才那个酒壶,眼睛一眨不眨的越过了谭知风和徐玕,紧紧盯着那刚关上的院门。
谭知风快步走过去,问道:白大哥,你要不要喝一点醒酒的东西?
白玉堂的脸色十分平静,他的平静却让谭知风心里很是不安。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酒壶递到了谭知风的手里,然后轻轻一跃跳上了房顶,谭知风刚想喊他一声,他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了。
让他去吧。徐玕说道,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两人重新在阶前坐下,徐玕看着谭知风微微笑着,对他道:你又在担心什么?
这回谭知风没有想太久,而是几乎脱口而出问道:你会走吗?
徐玕笑了笑,他侧过身来面对着谭知风,谭知风也认真的看着他。谭知风抬起手来,在徐玕胸膛靠左的地方轻轻按着:我想知道,徐玕,回来了吗?
徐玕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按住谭知风放在自己胸前的手,对他说道:我从来没有对你解释过任何事情,因为我觉得,总有一天,你都会明白。
徐玕的手微微用力,谭知风往他身边靠了靠。徐玕的声音更低沉了,但响在谭知风耳畔却格外清楚:不过,像这样说说话又有何妨呢?一生一世可以很短,一时一刻也可以很长。我以前以为我拥有无穷无尽的岁月,但如今我终于第一次觉得,即使再漫长的岁月,或许也有结束的一天。
谭知风抬头看着徐玕冷峻的脸。徐玕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他那双幽深的眼睛,他鼻梁挺直,脸庞棱角分明。他的嘴慢慢张开合上,他的胸膛平稳的起伏着,除此之外,谭知风几乎觉得他变成了一尊英俊而庄严的雕像。
一次次轮回,我的力量一直在不断的消耗着。知风,你想知道你每一次都是如何找到我的吗?当我快要死去的时候,那片融进你的灵魂的龙鳞就会在你的心里发出声音,他会呼唤着你,让你来到我所在的不论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