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解开衣领暗扣,露出了整个上肩。黑紫色的污秽在白皙的肌肤上不停游走,如刀割般的尖锐在她的肩膀中隐隐若现,留下骇人的疤痕。

脚步踉跄了一下,数珠丸弯膝单跪,“刺痛主人已是我的过错,恳求地神大人祓禊毁刀。”

“要我断了你?!”十七怒极反笑,她上前扯住这头柔顺的墨发,咬牙切齿道:“你不告诉我个前因后果,休想给我死!”

扯住头皮的动作丝毫没有让数珠丸改变神色,良久,他淡定自若的表情里说出令十七气得加大手中力气的话——

“主人,我是刀剑的付丧神。”

“虽是佛刀,我却是斩杀人的道具。在您手里我不必应战这本是我的追寻,但实在可笑,现在的我居然渴望拿刀斩敌。”

“你TMD就为了这种事刺痛我?!”肩上的疼痛和听到事情原委让十七一瞬间脑袋空白,收不住自己形象的她难得痛骂出声,“对,你说得不错是太可笑了。数珠丸恒次,你是闲得发霉了一天到晚想些自怨自艾的事干什么?人生之中找到想做的事何其之多,只为了你是佛刀却杀人这件事你作死的想了一百年,你是三岁小孩永远长不大吗?!”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这刀我用够了用烦了伺候不下去了!我是神明你是佛刀又如何?没错,我是解决不了你的迷津,正如你解决不了我的问题一样。刀杀人还是保护人这样的事我没力气跟你辩解,我知道你也看不惯我全凭自己开心接的委托,斩断契约祓完禊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别相干了!”

————

回复好自己躁动的内心,石戚跟着数珠丸来到鞍马寺最大的斋房里,以本田菊这样高贵的身份是每来一次便以最好的待遇来接待,看着忙里忙下的僧人们,石戚真想给屋内端坐品茶的男人来上几拳以示泄愤。

推开纸质拉门,看到的便是穿戴整齐的本田菊和鞍马寺的住持大师,轻声蹑脚地挪步到正位坐下,冷不经地便听到本田菊那清冷如冰的声音。

“身体好些了么?”“好多了。”“那就好。”

尴尬,实在是尴尬。

住持大师纵使是古寺的高僧对面前这一状况也着实不敢插手,他心说日本国的国家象征怎么会这般失语,在之前问这女人状况时不是侃侃而谈的吗?可在看到低迷的气氛在俩人脑袋上方盘旋时,他簇缩着身子,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数珠丸恒次便是在沉默的间隙中开口,他说:“本田先生,您此次前来是有何事?”

“大哥来信——”只是说出了开头两字的称呼,本田菊就看到石戚此刻眼底的期冀,这样的她让他于心不忍,但这想法只是一瞬,为了自己的打算他还是隐瞒了部分,道:“让你安心待在这,暂且不必回去。”

其实王耀寄来的信件原话是问石戚的病有没有根治完全,若是治好了就回到巴蜀见那唐家小子一眼,若是还有些毛病就继续待着,把身体养好了再回来。

当年因为“血衣蛊”石戚寒气入体伤了经脉,再加上被刺的那一刃力度之大触及心脏,连王耀都说若她只是普通的人类恐怕早就死去,但身份特殊的她活生生挨下了一切,漂洋过海来到东瀛休息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