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清盛也从没来过赌坊。他想象中的赌坊应该是人声鼎沸、十分热闹的,但今天这家传说中很有名的留下赌坊却很安静,即使一楼的大厅里站了好几个白衣黑裤的年轻高手。

“九公子就在里面。”木一半将他们带到二楼,停在了看起来最大,也最豪华的一个房间门口,恭敬地扣了三下门。

“进。”门内传来一个年轻公子的声音。

声音并不难听,但只能令沈清盛想到被泼在应府里的那一大片鸡血。

这个人杀气之重,竟连声音都被染上了血色。

他是一个人进来的,应相宜被木一半拦在了门外。当他被拦住的时候,却是罕见地镇静,因为沈清盛在进门前对他说了三个字:交给我。于是应相宜现在也敢一个人站在门口对着木一半大眼瞪小眼了。

房内的人也并不难看。房中一共有三个人,沈清盛一眼就认出了“九公子”。

有的人,生来就该是坐在那里发号施令的。

“九公子”就是这样的人。

如今入冬已久,屋内燃着上等的银骨炭,沈清盛看得出这位“九公子”是毫不逊于自己的高手,但身处如此温暖的室内,他还是披着一身雪白色的狐皮披风,面色更是比他的衣衫还要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我是宫九。”宫九的表情和语气都是十足的自负,当他看向自己的时候,沈清盛只觉得他全身上下都被冰冷的刀锋刮过一遍。

“你请我来是为了什么事?”他冷,沈清盛可以比他更冷。此时他的剑尚未出鞘,直面他的宫九和站在宫九身后的那两个人却突然感受到了一阵森寒的剑气。

剑能发出剑气,这毋庸置疑。但人也能发出剑气吗?

想到这里,宫九忽然笑了:“其实我本人并不想用这么麻烦的方法。”

“但你今天必须要和他们赌一场。”宫九指了指剩下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比木一半还奇怪。一个很胖很胖,胖得一个人足足抵得上在场的其他三个人;一个很老很老,老到像是大半个身子都被埋进了黄土里,动一动就要散架。

他们慢吞吞地坐下。房间里一共只有四把椅子,剩下的那一把显然就是为沈清盛留的。

于是他也慢慢地走过去坐下。

“赌注可以是钱,也可以是命。”宫九这句话说得很慢。

这小小的房间内竟突然弥漫起一股血腥气,比他在应府闻到的还要浓。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天空里的一只咕,

偶尔双更,偶尔日六——

此时,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因为我在赶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