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忙活了这么久,他来的竟是南王世子的卧房。
沈清盛只想夸夸自己。
因为看样子南王世子并没有出席今晚的宴会,专程为他而来的无情自然也见不到他的面。
但没有关系,沈清盛心想,他现在就代无情进去见一见。
沈清盛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今夜这一见。
如他所想,南王世子是一个十分俊朗的年轻人,鼻高挺,唇略薄,最出众的是他那一双眼睛,就像是深海巨渊下的漩涡,深邃、幽幻,令人不敢逼视。
而现在,这样一个好看的、出身高贵的年轻人竟在自己房中做着如此......的事,沈清盛一时间竟找不出词来形容。
他们这种“世子爷”一个个的是不是都有病?例如宫九,他喜欢被人折磨;又例如眼前的南王世子,他竟然喜欢看人受折磨——
南王世子正斜倚在软塌上,手边摆着温好的酒、白玉做的酒杯,杯身还刻有龙纹。一边站着一个身穿黄色纱衣的侍女,侍女只静静低头看着酒杯,仿佛面前这小小的酒杯就是她生命的全部。
毕竟上一个得罪世子的人如今就在离她不到一丈远的距离外......“做游戏”呢。
一个看上去与侍女同龄、眉目清秀的少年正面对着南王世子坐着,他面前摆了满满一大桌的饭菜,有生的、根上还带着点泥的萝卜,有和着内脏、快要凝固的鸡血,还有比脸更大的蒸饼、去了蛋白的鸡蛋黄......那名少年现在正吃着蛋黄,桌上没有水没有汤,更没有酒,他吞咽得很艰难,但脸上却摆出了一个十分享受并快活的表情,即使他的脖子上和手上都带着铁制的、布满倒刺的刑具。
血已顺着他的手掌、手指一路流到了筷子上和他面前的碗里,他竟眼也不眨地蘸着蛋黄一口吞下,他在吃自己的血!而且是满足、快乐地吃自己的血!
他不得不表现得很快乐,因为南王世子爱的就是这种快乐。此刻就算有人进来他也不敢停下,只顾着向南王世子展示着这种快乐。
而南王世子一见“田七”进来,也只是轻飘飘瞟过一眼,口中懒懒地问道:“什么事?”
沈清盛几乎要抑制不住心中的杀意,他极少像现在这样如此迫切地想让一个人去死。
但他必须忍住。
南王世子的确该死,但不该在今夜。
沈清盛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