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觑着沈清盛的脸色试探问道:“传说你的境界已在‘手中无剑、心中无剑’之上?”

见沈清盛不语,司空摘星又问:“传说你能与关七打得不相上下?”

沈清盛忽地皱起了眉,司空摘星一瞧,不自觉地握紧手中船桨,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假如陆小凤现在正站在你面前,你会用几分力刺出那一剑?”

沈清盛瞥了司空摘星一眼,同时冷笑:“怎么,你要替他试试?”

司空摘星只觉得手间忽然一松,咔嚓一声他手里的船桨就断成了两截,他愣愣地看着船桨从他手上滑落掉入水中,水面不知何时起了一阵雾,风吹过,船载着他,慢悠悠地飘,不知飘向何处。

沈清盛早已消失不见了。

苏州城,望月楼。

二楼窗台边,花满楼“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罕见地叹了一口气。

“江南的春天就是如此。”花满楼道。

接着他又提壶给坐在对面的沈清盛倒了一杯茶,脸上重新露出一个温雅的笑:“等改日我再请你看黄昏。”

沈清盛接过那杯茶,浅浅抿了一口,开门见山地道:“我知道你请我来是为了给陆小凤说情。”

不等花满楼出声,沈清盛又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花满楼叹道:“这件事他做得的确过分,但朋友间何至于要闹到如此地步?”

沈清盛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搁,熟练地冷笑:“你以为他就只偷看我泡温泉那么简单?”

花满楼沉默,不久后他艰难开口道:“我听说楚香帅常和胡大侠一起去澡堂子里泡澡,他们......”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沈清盛缓了缓语气,面对这样的花满楼他总是难以真正冷下脸,“你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

花满楼忽又陷入了一阵沉默。沉默过后,他“注视”着沈清盛手边的茶盏,突然提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你曾问过我一个问题,我的答案你已经知道,如今你的答案我好像也知道了。”

“......总之这件事与你无关。”沈清盛一口饮尽茶盏里的茶水,毫无征兆地起身,对着花满楼的束发冠冷冰冰地警告道,“否则休怪我出手无情!”

他的人虽已走远,他对花满楼说的那句话却久久回荡在楼中,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花满楼“望”向窗外那灰沉沉的天空,渐渐吐出一口同样灰暗的、压抑的郁气。

在旁人看来,花满楼何曾像现在这样失落过?

夜已深,天上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正是陆小凤如今最喜欢的一种夜晚。唯有在这样黑的夜,他敢停下来歇一歇。

幸好沈清盛不爱走夜路,陆小凤倍感庆幸地叹了一口气。

只这口气刚叹完,他的身子就莫名其妙地抖了抖,他感到暗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窥视着他。这里是东南一带的密林,最不缺的就是虫蛇猛兽,陆小凤警惕地退到一块巨石边,心中止不住地猜测,是蟒蛇?还是狮子、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