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天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抿着那清爽的茶水,他觉着思绪也清爽起来,开始有了一点从容的疏离的笑意:“有些忙,不是那么方便。”

见少女有些儿怔忡,他心一软,反思自己是不是冷淡得太刻意了,人家什么都还没有做,什么也都还没有说,何至于就这么提防着,于是笑得开了些,和声道,“无妨,以后还有机会。”

这一笑,就像极光初现时那道最绚丽的光,就像离开魔界时见到的第一眼春花胜景,霎时之间在卿天的心里点了一道热辣辣的火流,从头到脚烧了个遍。

不苟言笑的人,就是占便宜,随便牵个嘴角,都会挠人心窝。

她木讷地看着他,渐渐地恢复了神智,开始筹划起来,默默地学着捉那茶盏,品那带点苦味的水,不露半点怯场地环顾四周,问道:“润玉哥哥,此处便是笠泽吗?”

她还不知自己的身份?

润玉想起那日在凡间她说的天帝故事,默了一默,最终还是勇敢地自己撕了伤疤,笑意吟吟地实话实说,“此处是天庭。你是锦觅的义女,如此说来,便得唤我一声大伯了。”

笑意吟吟,一脸慈祥,将狼狈不堪深深藏起来。

天庭?大伯?卿天再次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只觉荒谬绝伦。诚如写那些话本的月下仙人所说,世上的事,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原本有意发展成情郎,现在变成了大伯,原本是侠义的龙君,现在是邪恶的暴君。

她只不过五百来岁,从未做过坏事,老天至于这么坑她么?

很快地怨艾完,卿天再次恢复了神智,再次精神抖擞地进入了跃跃欲试的状态。天帝恶名在外,她不在乎,还有什么大伯,这拐弯抹角的亲戚,半点血缘都没有,怎么也不能作数,非要认什么大伯,她便不认义母了,一拍两散。

“润玉哥哥”,她特意加重语气,“要我唤你作大伯,须得我娘亲同意。我父亲早逝,我娘亲对父亲敬爱有加,想来不会乐意给他老人家加一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