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直视那人,目光凌厉:“这位想必是狐王手下吧。本座听闻妖族之人与魔族人心思大不相同,却一直不知究竟有何不同,闻听阁下所言,才知传闻非虚。”

“已故魔尊虽是女流,生平坦荡磊落,耿直豪迈,其心胸气魄即便在男子之中也是翘楚之辈。魔尊以女流之身,统领魔界数百年,虽力有未逮,却始终尽职尽责毫不懈怠,使得整个魔界不堕威名不失气度,可叹如此英勇耿直毫不造假之人,竟被你说成为了利用本座而假意和解。阁下形容猥琐,内心猥琐,以小人之心度魔尊之腹,如此不堪,不配与本座对话,快快闭嘴休要多言。”

“你!”那人气得满脸通红,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反驳,被狐王瞪了一眼,只好忍气吞声退后不再言语。

眼见己方诸人被天帝一个个驳斥得无话可说,看了半日热闹的擎城王轻咳了几声,正要说话,一直默不作声站在身后的女儿永湖,突然凑上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擎城王顿时脸色一变,回头瞪了她一眼,永湖轻扯父亲袖子,撒娇一样的来回晃动,擎城王尴尬地将她手扒拉下来,转回头,抬手安抚众人道:

“大家都别急,都坐下,有话好好说。”

又向润玉道:“陛下来意,本王已然知晓,我魔界上下其实并非有意为难陛下,只是确如陛下所言,魔尊被害,毫无头绪,急需尽快选出新任魔尊来主持大局,查出真凶为魔尊报仇。因此,有关公主除魔籍一事,也不急在一时,如此重大之事,总要依着公主本人意愿才好。”

永湖听父亲此话,顿时不满起来,伸指在他背后偷偷一直戳个不停。擎城王不自然地向前挪了挪,避开女儿骚扰。

自润玉进来时起,擎城王身后的永湖和桑骋便目不转睛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永湖尤其看得仔细。

擎城王地位尊崇,德高望重,为人低调,且不好争权。当年提议老卞城王为魔尊,老卞城王却推旭凤,其实擎城王并不以为然,只是不欲多事而顺了老卞城王的意思。

因此之后天帝率兵进犯魔界,擎城王府上下并未参战。是以永湖和桑骋非但没见过旭凤,更没见过天帝。

方才旭凤进来,永湖就想六界第一美男果然名不虚传,真如传闻中一般俊逸邪魅,令人心动,还同弟弟说笑了几句,看在他的相貌份上,压下了轻视之心。

等到天帝进来时,她才觉得,所谓六界第一,在眼前这温润却又冷冽,淡然却又清绝的人面前,要退出远远一射之地。他身上分明满身清霜一样孤傲,却似有一团夺目的华光,令人又是心慌不敢看,又忍不住想要久久注视挪不开眼。

其人如玉,其言却又如刀,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咄咄逼人,在一殿勇夫面前毫不退缩,甚至占尽上风,永湖不禁芳心暗动,忍不住在父亲耳边说了自己的心思,吓得擎城王好一阵肝颤为难。

润玉原本此行就是另有目的,听擎城王一派要息事宁人的口吻,深感所图有望达成,当即放缓了口吻,叹道:“擎城王所言有理,只是本座始终担心那杀害魔尊之人会对公主不利,是以情急了些,请擎城王见谅。”

擎城王摆手客气了几句。

润玉又道:“昨日魔尊已然答允会派兵守在忘川河岸,以免那忘川之底的邪物将公主带走,方才本座见忘川旁竟无魔兵,不得不另调了几万兵将来,非是有意寻衅,也请擎城王见谅。”

擎城王一早得了鎏英的死讯后就来了禺疆宫,处理了不少事务,有关昨日的一些情况也听了一耳朵,只是都来不及细问,只知道那东西食生魂化新怪,十分可怖,听润玉提起邪物,便问了一下。

润玉趁机便将最初在梁县发现失魂症以来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最后道:“此种名为魑魅的怪物,喜食魂魄,不能飞行,但身形飘忽速度极快,数量极多,难缠得很,若他们大举进犯,魔界首当其冲便是他们的攻击对象,是以擎城王务必早做准备,切不可大意怠慢。”

擎城王忧心忡忡,魔界中人虽多数人都有修行,但是也不少妇孺是白丁之身,无法自保,若是真有天帝所说的那一日,倒真是灭顶之灾。

殿上诸城主长老倒是有不少豪勇之人,纷纷表态要出兵出力,共抗强敌。

润玉见机道:“本座之前在昆仑山曾以特制的火箭,剿灭了一大批魑魅。之前魔尊在时,本座曾答允支援魔界十万只火箭,魔尊已然故去,不若就由擎城王转增给新任魔尊如何?此后贵界若有需要我天界援助,共同抵御魑魅进攻,尽管开口,本座定当竭力相助。”

一人大声道:“天帝这是自作多情,我魔界被你所害有数十万之众,魔尊岂会轻易便谅解你,什么放下仇怨,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