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换下药吧。”

一面示意岐黄仙官上前给润玉换药,一面对润玉道:“陛下眼下身子骨状况实在不好,待将养几日好些了,应尽快下凡历劫,解去誓言反噬之力,而后其他诸伤痛自然能顺利痊愈。”

润玉本就有主见,此刻满心想的都是成亲,哪里肯下凡历劫,因此顾左右而言他问道:“老君,前些日子我托你练的宝物,如何了?”

老君愣了一下,答道:“大约还要三十来天才能好。不知陛下要它用来做何用途?”

润玉也不再瞒他,将打算用来镇压那虚空裂缝的意图说了,随后道:“我也是进退两难。那廉华赖着此处不肯走,我若封了那道缺口,也不见得便有用处。虽然我已逼得他答应不再祸害此间生灵,但此人行事乖张,时而暴戾时而阴险,着实是个极大的隐患。若不是为了卿天,我昨日便该杀了他。”

老君道:“此人杀不得。陛下不是说他承认是烛照和幽荧后人,他们可是惹不得的,自身有近百万年修为,座下也有许多上古兽神之流的将领,只有鸿蒙尊神一脉能与其相抗。我天界乃至整个六界,都不是其对手。”

润玉默然,想到廉华昨日被他以死相逼都不肯交出解忧莲,心情变得沉重起来,掩上衣襟,示意岐黄仙官先退下,然后道:“老君,那虚空之中是如何光景,你可知道?”

老君警惕起来,道:“老夫不知,陛下为何如此发问?”

“我极想去探一探,取些东西来。”

老君无语,用脚趾头都能猜到陛下要取的东西必定是跟魔族公主有关,想必就是那解忧莲吧。

“陛下,那虚空之中如何光景老夫并不知晓,只是那边的神祗都是战力非凡,修为之高深远胜廉华,陛下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啊。”老君苦口婆心地劝道。

见老君紧张得白眉乱抖,润玉笑了,道,“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老君勿要紧张。”

老君松了一口气,道:“陛下终究是要以天下为重,切不可轻涉险地,徒增伤病。”见润玉点头称是,老君心下暗动,趁机道:“老夫昨日为陛下把脉,发现一事,不知该不该与陛下说。”

“老君但说无妨。”

老君道:“陛下之前想必因什么缘故将灵台冻伤了?”

润玉点头道:“不错,那幽绝泉的冰晶凝甚是霸道,化成浆液也还是冻煞人,我险些没扛过去。”

老君惊得倒抽一口气,心想从未听说竟然有人用这东西来练功的,这幸好不是自己徒弟,若是的话不得被他生生气死过去。耐着性子道:“陛下之前气血逆行,天雷之创又一直未愈,气血逆行时有呕血,本就气血严重不足。现在又加了冰晶凝之冻,整个身子都掏空了……”

润玉道:“那又如何?”

见他并不以为意,老君心一横,厚着老脸胡诌道:“若不尽快加以调养,解去气血逆行及呕血等有损血气之症,恐有碍陛下纯/阳,可能引起诸如房/事不遂,灵/修不顺,有心无力,子嗣艰难等等烦忧。”

润玉怎么也想不到老君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闻言先是一呆,继而回过神来,先红了耳朵,随即红到脸,继而再红到脖子,连眼尾都红透了,简直红成了一尾红鲤。

老君仗着老脸厚实,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因此,依老夫之见,陛下还是先别急着……”原本想说成亲,临机一动,改了口,“……其他事务,忍耐一下先下凡去历劫,以消除誓言反噬之力后再做安排。”

润玉勉强点了点头,沉声道:“老君说得极是。”

“陛下英明。”老君大喜,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一些说服陛下的窍门。

润玉红着脸,镇定地道,“老君先回去,历劫一事我自会尽快安排。”

待老君一走,润玉就坐不住了,站起来原地踱来踱去,心里乱糟糟的,脑子里反复回想那古书上提到冰晶凝时是否有像老君这般说法,又回想同卿天在一起时的情景,却只想到了她的样子,自己什么样子什么反应却想不起来,顿时感觉被老君说中了,有点悲从中来,又觉难以置信,心沉到了底,直觉天要塌了,哪怕是再生死一线都不如像现在这样煎熬,最好马上验证下是不是那样……

不一会儿又侥幸地想自己几千年来都洁身自好,没得道理只是受了些重伤就此出问题,又安慰自己,龙虽然丑陋,终究体能强悍,就冲着不易受伤这一点上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倒了。

老君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陛下什么都好,就是不拿自己身子当回事,昔年割筋脉舍仙寿送灵力,现在更是过分,一身伤还不算,连灵台都几乎要冻废了,得想个法子制止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