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佛祖遣了座前罗汉来,说旭凤与西方佛门有缘,要度化他收他为徒。

老君大着胆子私下提议不要姑息,亦不可放他去西方扬名。分明是有罪之人,与佛门有的哪门子缘?剃个头念个阿弥陀佛就想将沾在手上的人血给洗了,这想得也太美好了。

另外还有一番话,老君不好向润玉明言,他担心旭凤摇身一变,回头变作佛祖使者又杀回天界来。

东土毕竟应是道家天下,元君为了保陛下成圣,连圣人化身都舍了,才使得他道门一脉终于出了个圣人天帝,又怎能容得天下香火旁落。

老君的心思,润玉隐隐有所察觉,这其实也是他心里所想。

佛称慈悲,但他与母亲以及洞庭一族却从未感受过。昔年先天帝太微其实是很看重佛祖的,若是当年他肯出一言半句,哪怕这一言半句像雷神电母的迟疑那样,半点用都没有,他也会记在心里。

偏偏满天神佛,只有锦觅的父亲水神施以援手,救他一命。

这份恩情,润玉始终记在心里,永不敢忘。那份冷漠,他即便不会特别惦记,但也不会无视。

锦觅坐在凤凰树下,呆呆地看着那棵依旧红红火火的树,她太专注,连润玉走近都没听见。

她神色苍白,容颜憔悴,两眼微红,先是刚刚哭过了。

这哪里还是他记忆中那个“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的锦觅!

润玉心中微疼,“觅儿,怎么不多躺会儿?”

锦觅勉强笑了一下,叫了他一声“师兄。”

润玉道:“这里风大,你不觉着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