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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了新宅子安顿好了,总算是在京城中立了足。冯渊便如他先前所说,白日便带着小厮出去,踌躇满志的准备在这京城之中作出一番事业来,他先前在应天府也有几个商号,虽然不甚上心,但到底对这些也有一番研究的,在各地看了几日,分析了下行情,便同莲生商议,还是先做好本行,要先开一处成衣铺子。

莲生见他肯干,自是无有不从的,冯渊便兴冲冲的去找铺子,问价钱,做比对,忙的双脚如飞,幸好他年青,也不觉得什么,因有了家室,又立志要做出些来给莲生看,几日来的连番忙碌,虽然有些难以解决的事情,未免会头疼脑热,但总会想法解决,那脾气也不知磨练的好了多少,整个人反而更显得神采奕奕,全无昔日厮混间的颓废气质,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期间莲生觉得无聊,因冯渊要开成衣铺子,她便也有心钻研这个,便叫人把些画好了的衣裳样子拿来看,旧的新的,时下流行的,一一的研究对比,又用书房,笔墨纸砚的,练习着画画功夫,画得都是衣裳图样,起初还是临摹,后来便也画得有模有样,莲生心头想,等以后有机会,或许会排上用场。

闲来无事,莲生又请甄夫人教自己刺绣女红功夫。先前这甄家娘子寄居自己父亲家,因为父亲封肃为人苛刻小气,又恨她嫁错甄士隐,最后竟还得回家来过活,所习甄家娘子日夜不辍,忙活着跟贴身丫头做些刺绣劝夫,好卖些钱银来,打发封肃高兴。是以这甄家娘子的手头功夫,乃是一等一的。莲生知道冯渊要开成衣铺子,自然有心学习,然而最初拿不惯针线,几番刺破了手指头,仍旧不想撒手,有一次不慎给冯渊看见,疼得他什么似的,严禁她再学刺绣,好歹给莲生劝了回心转意,只说自己小心也就罢了。冯渊怕她燥了不开心,这才皱眉答应了。

莲生是个聪明肯学的,又下苦工,三四天的功夫,便可以自己绣一朵简单的花样出来,虽然针脚仍旧有些乱乱的,不过就初学者来说,己经算很好。

甄夫人又怜惜她从小就离开身边,所以这些功夫统统不曾学得,有心弥补,便打点十万分精神,把一身的刺绣诀窍,尽数都教给了莲生,有了好老师教导,再加上学生苦心孤诣,莲生进步飞快,一日千里。

到那六七天的时侯,冯渊的铺子己经装点的差不多,该请的人也都请到了位,便择了吉日开业,又请了地方上有名头的人跟临近诸人热闹了一会,算是彼此通知了,众人大吃一顿,乐和散去。当晚上冯渊便又同莲生缠绵了一阵,到底是年青,外头忙的什么似的,鸳鸯帐内仍旧应付精神抖擞,莲生只以为他最近忙碌,大慨会速战速决,早早睡去,不料却又被缠着,结结实实乐了几回,莲生心底吐血,想道:原来竟还是小看了他。不由半是惊喜半是叹息。

第二日莲生浑身酸痛,卧床未起,冯渊却早己经起个大早,装束整齐,出门看新铺子去了。

莲生困倦,本想睡到晌午,又想跟甄夫人约好了学刺绣,便少不得支撑着爬起来,又沐浴了一番,整个人才又活过来。穿戴好了,用过了早点,便去寻甄夫人。

两母女对坐,甄夫人不时指点莲生,倒也其乐融融。正在此时,外面黄玉搭了帘子进来,说道:“老夫人,奶奶,外面有个人,说是荣国府薛家派来的,说他们家夫人想念奶奶跟老夫人,请奶奶跟老夫人有空过去坐呢。”

莲生听了,就跟甄夫人说:“先前我病着,薛家姑娘送了好些个补品过来,我也常常想要去谢谢人家,如今又上门请来了。”

甄夫人点头说道:“我看那薛姑娘也是个有心的,我就不便过去了,他们如今住在荣国府,跟平常不同,你倒是该跟她们多走动走动的,别让人家以为,咱们故意怠慢。”

莲生微微沉吟,说道:“既然如此,我也的确是时候走一趟。”便对黄玉说,“我知道了,你出去告诉那人,我明日就去拜见老夫人,让他回去问老夫人,薛姑娘的安。”

黄玉便自回去回话。

当天冯渊回来,莲生便跟他说起这事,冯渊点头说道:“咱们是头一次去,定要好好准备些礼物。昔日她们待你甚好,如今也万不能失礼。”莲生说道:“说的是。”两个人商量准备了点丰厚实用的礼品,第二日莲生起了大早,梳妆整理完毕,外面便有丫头进来传:说是荣国府派来接冯夫人的人到了。

冯渊唤了轿子,送着莲生出门,亲自扶着她入了轿子,又叮嘱了一番,末了又令丫环好生伺候着,那种牵肠挂肚,极端不舍的样子,倒好象是那慈母相送爱子远游……絮絮叨叨,听得莲生嘴角含笑。

第三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