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听着,怔了怔点点头,这才想到当日回来之后,莲生为何有些忧虑之色,又说“叔叔知道该怎么做……”原来竟是这个意思。当下冯渊叹了声,说道:“我明白了。好兄弟,为难你了。是我一时不思量……”颇有些后悔。
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蒋玉菡一说,冯渊便也明白了这个道理。现在偏偏那忠顺王府的人没有买到凤裘,倘若发现蒋玉菡也有,自然是不会乐到哪里去,冯渊虽是一片心意,蒋玉菡却是为难。
蒋玉菡笑道:“哥哥说哪里话,切勿再这么说,否则我也无地自容了。”冯渊点点头,说道:“你在忠顺王府也有些时日了,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出来?”蒋玉菡闻言,便看看左右,见无人,才低声说道:“应该是快了……我听说最近王府内有些紧张,据说先前进宫的薛大爷的妹子,竟在圣上面前得了宠。忠顺王爷因此颇有些不欢喜……”冯渊一惊说道:“是那位薛大姑娘?”蒋玉菡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冯渊说道:“怪道我早上在店子里,遇到薛大爷前来,说是宫内得了消息出来,薛大爷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心慌慌就去了,难道就是这回事?”蒋玉菡说道:“想必是如此的,八九不离十。”冯渊说道:“横竖跟我们无关,只快快放了你出来是正经。”蒋玉菡微微一笑,才说道:“哥哥放心,总会有时候的。”
两人说了一会,冯渊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你既然来了,去见见你嫂子?”蒋玉菡说道:“我知道嫂子惦念我,……只不过我是借口出来的,还是要早些回去,我在那里住不了几天就出来了,到时候再好好地拜见嫂子。”
冯渊这点点头,说道:“那你便好好地,等出来之后,再聚。”蒋玉菡答应了,冯渊才相送他出了府,目送他离去,才反身回来。
下午冯渊便又去了铺子一趟,见掌柜正在盘一天的账目。见冯渊来了,乐呵呵地迎了进门,说道:“东家来的正好。”便将这一天的进账算给冯渊听,原来一天之内,竟卖了九件凤裘,进账五千四百两,其他闻名而来的客人,有那些舍不得或者买不起凤裘的,望洋兴叹之下,便又购买了店内的其他衣物,也做个“望梅止渴”之意。是以生意竟比平常几倍的好。
冯渊听了,虽则欢喜,但到底是意料之中的。只感叹莲生的心血没有白费。并无赚了多少银两的高兴,只想着若是跟莲生说的话,她定然高兴罢了。正算完了账目,外面小二进来,禀告说道:“东家正在就好了,外面来了一位官爷,点明了要见东家。”
冯渊只以为是哪个朝廷权贵,便出来相见,不料见那人一身低调宫装,已经上了年纪,脸上层峦叠嶂,皱纹颇多,然而通身有一股凛然之气,叫人无法小觑,显然是长居高位,养出来的。
冯渊见他下颌无须,气质傲慢之中带些阴柔,心头隐约有数,便行礼说道:“草民冯渊有礼,不知官爷到此,有失远迎,还请海涵。”
这人正侧面打量着铺子内的诸多衣物,听了这声儿,回头一看冯渊,顿时眼睛一亮,脸上才多了一丝喜色,柔和说道:“你就是此间东家,制造出凤裘之人?”这一开口,众人都略略一惊,原来此人说话声音尖细,声调且高,显然是个老太监。
冯渊早有预料,掌柜的也老练,自有准备,冯渊一丝儿不惊,毕恭毕敬说道:“正是草民。”又相迎此人落座,唤人准备好茶。
这老太监落了座,才点头说道:“冯少东果然是一表人才,怪道北静王爷在圣上面前赞不绝口呐。”这样一来,显然是也有意表明了他是宫内来人了。冯渊依旧垂手站着,说道:“大人谬赞了,草民愧不敢当。”老太监便掩口而笑,动作宛如女子,笑罢了,才又说道:“冯少东怕什么?也别一口一个大人了,咱家姓夏,乃是宫内专管织造的,昨儿就是为了冯少东你这件凤裘,让圣上给了个没脸。”
冯渊听了这话不像,有些责怪意思,便急忙说道:“草民委实不知凤裘会给大人带来麻烦,还请恕罪!”夏太监便笑道:“行了行了,我不过随便说说,再者我又不会吃人,纵然会也不敢那,如今冯少东是皇上跟北静王爷面前的红人儿……咱家也只是想来看看,这能制凤裘之人,到底是何种样貌,怎样不凡,如今一见,果然是个极好的孩子,又懂礼,不错不错。”说着便点头。冯渊只好低头说道:“承蒙大人看得起。”
夏太监又说道:“对了,听闻,你们铺子这凤裘,数量有限?统共是多少件儿啊?”
冯渊听着,怔了怔点点头,这才想到当日回来之后,莲生为何有些忧虑之色,又说“叔叔知道该怎么做……”原来竟是这个意思。当下冯渊叹了声,说道:“我明白了。好兄弟,为难你了。是我一时不思量……”颇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