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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得冥冥中有人说道:“是时候了……”王妃转过身,说道:“如今我的债已经偿尽,是时候该走了。”莲生吓了一跳,急忙扑上前去,叫道:“王妃!”眼前飘飘渺渺,一阵乐声悠扬,隐隐地王妃念道:“死生情由已看破,离落身世皆忘却,清净更在三界外,轮回生处转莲台。”王妃的影子随风而起,逐渐消失不见。莲生又急又怕,吓得大叫一声:“王妃莫去!”猛地惊醒过来。

却见翠鸣急急到床边上,说道:“冯奶奶怎么了?怎么叫起王妃来?”忽地见莲生额上见汗,忍不住吓了一跳。莲生惊魂未定,想了想,说道:“我方才,睡着了?”翠鸣说道:“方才看奶奶靠在这里,合着双眼,如睡着的样子。”莲生将方才的梦境回想了一下,仍觉得心惊肉跳,十分不安。便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该回家去了。”翠鸣说道:“已经将近子时了,外头天寒地冻的呢。”

莲生起了身,便想回家去。正在此时,外面人来,说道:“王爷派人来看冯奶奶睡了不曾,说是衙门里回信儿了。”莲生一听,急忙说道:“衙门回了什么信儿?”丫鬟说道:“奴婢也不知,只是王爷派人来传的。奶奶既然没睡,我回去说说。”说着就出了门。

莲生心急如焚。又想到梦境中王妃说的那一句话,不知为何,又心跳的十分厉害。

过了片刻,果然听到外头脚步声响,有人低低说道:“王爷来了。”莲生正站着,急忙低头行礼。外面北静王走了进来,说道:“一直没睡?”翠鸣说道:“冯奶奶方才靠在床边上眯了一会,只好似做了噩梦。”北静王问道:“做了什么梦?”莲生有口难言,便说道:“只是寻常的……并无什么特殊,不堪王爷下问。”北静王说道:“想必是牵挂着冯渊,所以不安?”莲生不语,只当默认便是了。

北静王上面坐了,便说道:“本王派去那京畿司的人回来了。”莲生肩头微震,想听他说什么,却不料北静王迟迟不做声,莲生就抬头看他在做什么,却没想到北静王正看着她。四目相对,莲生一怔,急忙又低下头去。

北静王这才说道:“那京兆尹果然糊涂,案子也没查清楚,那云锦缎也没查清楚来自哪里,就先把人给拘押了。可偏又固执,说最近圣上尤为烦恼官器私用之事……迂腐的很,竟连本王的面子也不卖。”莲生听了这话,心头发凉,便抬头看向北静王,问道:“王爷……也没有办法么?”

北静王看着她,说道:“倒也不是这么说。”莲生的手微微发抖,说道:“恳请王爷出手相助。”北静王沉吟,说道:“本王自然会全力以赴。”莲生想了想,说道:“民妇本不敢叨扰王爷,尤其是王妃新去……民妇知道王爷也忧思不已,只不过,王妃昔日对民妇极关爱,又因为莲记的名声,也是全托王爷提携,才有现在这般,王爷是草民夫妇的恩人,民妇也是无计可施了。全赖王爷做主。”

北静王听了莲生的话,却说道:“说起来,王妃相待你,确是很不同,那串珠子,可还在?”莲生听问,便说道:“在。”北静王说道:“可否让本王一看?”莲生怔了怔,说道:“王爷稍等。”便低头去解腕上那一串珠子。

这一串玉珠,莲生自得了,就不曾离身过,着实喜爱,当初怕滑落下来,密密地缠了几圈,如今想拿下来,却有点难,且莲生如今心慌,更是不得其法,顷刻间鼻尖冒汗,脸颊微红。北静王看了,说道:“不消着急。”竟起了身,到了莲生跟前。

莲生一怔,抬头看了静王一眼,静王望着她,自上次惊鸿一瞥见的,更清瘦了许多,下巴都尖尖了起来,却更透灵气,双眉间一点鲜红的胭脂记,衬得一张脸越发白净,又有些憔悴,两只眼睛却还清亮,见了自己便垂了眸子下去,睫毛抖动,楚楚可怜。

北静王看了一眼,便又去看她腕上那串珠子,莲生手腕瘦削,那珠子紧紧地绕在上面,敷贴着肌肤。北静王睹物思人,缓缓地竟伸手握着莲生的腕子,抬了起来。

莲生一惊,感觉他手指冰凉,握着自己的手腕,仿佛有刺痛之感到了心底,莲生本能想挣脱,微微缩了缩,静王察觉,却并不放手。

静王握着莲生腕子,打量那串珠子,目光微动,见珠串下,那手腕如皓玉一般,手指细嫩幼小,更似玉雕,大约是怕,微微地抖着,那玉串子也跟着颤,简直如玉玲珑套着玉玲珑,错目生辉,静王凝视良久,片刻说道:“倒是比先前养的更好了些。”莲生的手抖了抖,静王这才缓缓地放开了手,说道:“本王唐突。”却看着莲生的脸。

却听得冥冥中有人说道:“是时候了……”王妃转过身,说道:“如今我的债已经偿尽,是时候该走了。”莲生吓了一跳,急忙扑上前去,叫道:“王妃!”眼前飘飘渺渺,一阵乐声悠扬,隐隐地王妃念道:“死生情由已看破,离落身世皆忘却,清净更在三界外,轮回生处转莲台。”王妃的影子随风而起,逐渐消失不见。莲生又急又怕,吓得大叫一声:“王妃莫去!”猛地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