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大惊,便说道:“竟然有这等事,实在胆大包天之极,不知如今可处理了,那尼僧下落,可也有了?”
宝玉说道:“哥哥放心,那些贼人一一落马,如今却还有个在逃的,已经交付京畿司严密查办,想必不日也会落案。”说着便摇摇头,叹道,“只可惜了那尼僧了,如今落入贼人之手,怕是不能保全。昔日,却是个极清净的人,真不知……这其中竟是什么造化。”
冯渊也感叹了一阵,最后说道:“虽然如此,不过,想必这也是命数如此,她的命也该如此,二爷不必忧虑自责。”
宝玉点头,又说了一会儿,彼此约定了改日再探讨学问,就告辞了。
这边冯渊且安心在家中读书,外面也无大事。
只过了几日,忽然之间柳湘莲来到,进门之后,彼此落了座,柳湘莲便说道:“愚弟今次前来,是特请哥哥去喝一杯水酒的。”
冯渊不解,看了看他面色,却见是春风得意的,便问道:“兄弟可是有什么喜事不成?”
柳湘莲才说道:“其实也不算得什么喜事。大概也算是一桩功德……哥哥不知,只因我前几日出门,途径一座破庙,忽地听到里面有威逼之声,又有女子求救声音,我心知不好,就闯入进去,果然见一个大汉正在威逼一名女子,那女子哀哀地哭,已经衣衫不整,见了我便叫救命……那大汉便冲上来,同我搏斗,却终究不能敌得过我,被我制服之后,我便将此人押送到了衙门。”
冯渊听闻这个,拍案称奇,说道:“兄弟竟能如此见义勇为,拔刀相助,果然是大大功德,只不知这水酒又是从何而来?”
柳湘莲说道:“哥哥切莫着急,是如此的,我将那贼人押解到衙门,大人审问一番,那贼人只说自己是半路掳的这女子,其他事情一概不知,大人也无法,便将人收押,又去问那女子,那女子却只是哭泣,不说自己是谁家之人。大人见状,便打发她出去。”
冯渊点了点头。
柳湘莲又说:“我也自要回家去,不料那女子出了衙门,却只跟着我,我见她可怜,又怕她这样的女子孤身一人,又要生事,索性好人做到底,便只好暂时将她带回家中。”
冯渊含笑点头,心头略微了然。
柳湘莲便又说道:“不料回到家中,三姐见了人,便问我人从何来,我只跟她实话实说,三姐也不语,自带那女子去沐浴更衣,谁知道出来之后,一看,竟然是个极其美貌绝色的,着实吓了我一跳。”
冯渊哈哈大笑,问道:“那接下来如何呢?想必是贤弟得意了?”
柳湘莲脸颊泛红,说道:“哥哥休要取笑我。”却又说道:“当时三姐便同我说,方才在内,已经问了这女子,这女子只说自己出身已经忘了……三姐见她谈吐大方高雅,情知是好人家女儿,又因为我救了她,所以问她何去何从,那女子便说自己名叫小玉,已无去处,说话间,竟有留下之意,三姐见状,索性就说要替我纳妾之事,不料那女子听了只是含羞不语,竟是默许了……”柳湘莲说完,微微一叹。
冯渊拍掌笑道:“妙啊妙啊,却不知柳二弟你竟有如此姻缘。”柳湘莲正色说道:“其实,我本不愿如此,只因那女子落难,我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大不了只养她在家里,当多一个人便是了,不料,她似乎对我颇为有意……而,不瞒哥哥说,那人生的着实是好,气度又高雅,真是个绝世之人。我也真的爱她……三姐又催我,且说倘若我不愿意,就要将小玉另嫁……小玉听了,便同我说,倘若另嫁,不如一死,我……我无法之下,就只好应了……”
冯渊微笑说道:“应得好,应得好,所谓郎情妾意,正是佳话,何况这女子是贤弟所救,想必她心中也有个‘以身相许’的意思了,哈……这口水酒倒是一定要叨扰了的。”
柳湘莲望着冯渊,便说道:“只因我看哥哥跟嫂嫂两个恩爱异常,我也想要寻个能白头的,只可惜三姐不能生育……实在……以为憾事。”
冯渊说道:“兄弟切莫如此,这也是个人的缘法,如今这宗事,想必也是你的缘法到了,试想,倘若你不经过那破庙,怎能相救那女子?又或者是遇上别个人,没有兄弟你的热络心肠,亦没有你的高强武功,却是想救也救不成的,为何偏偏是你……所以合该这女子是你的。而我同你嫂嫂……我这一辈子得她一个,也已经够了。当初娶妻的时候也发过誓的,这也是我跟她的缘法了。——所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不正是如此的?何必多想。”
何况在冯渊心目之中,有没有子嗣,却更是不重要的。因此就算真个儿莲生也无所出,冯渊也不会另去纳妾,只爱莲生一个也爱不及的。
冯渊大惊,便说道:“竟然有这等事,实在胆大包天之极,不知如今可处理了,那尼僧下落,可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