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头那间牢房里,世子燕洵躺在简陋的床榻上,一身灰衣,染了大片干涸的血迹,煞是落魄。他一动不动地躺在稻草上,散落的长发盖住了脸,乍一看去倒像是没了生息的死人。</p>

林袖心下一紧,快步上前,纤指扣住他的手腕,仔细把脉。</p>

脉象虽险,但仍有生机。发热之症,应该是由伤口发炎引起的,但若不及时处理,恐怕性命不保。</p>

迟疑了一下,林袖伸手去解他的衣袍。</p>

“你是谁?”</p>

喑哑的男子声音从耳畔传来,下一秒,林袖被狠狠地按在了床板上,纤细的脖子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掐住。</p>

背脊撞到木板,林袖闷哼一声,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她强忍疼痛,抬头撞进了一对狠戾的眸子里。</p>

他的眼睛,像极了燕北草原上的头狼,无情冷酷,还带着未曾全部褪去的少年稚气,以及疯狂的血丝。</p>

“宇文怀的人?还是魏阀的人?”他俯下身,贴着女子的耳朵,如同强弓之末,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p>

“燕洵世子!”</p>

牢头惊呼一声,上前想要拉开他,“这是给你看病的大夫。快放手,世子!”</p>

大夫?</p>

燕洵一愣,手上松了些,强撑起身子,眼里有些惊诧,“你是大夫?”</p>

他眼底的光明明灭灭,似乎不相信女子从医,又似乎惊疑不定。</p>

“既然清醒了,那就放开。”</p>

林袖冷冷地拂开他的手,一个扭身,利落地站到了一边,只是发带刚好被男子压在身下,一头青丝就这么散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