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那老匹夫想激姑娘杀了他，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不褪他一层皮，抽他几根骨头，他程鸢枉担了冷血暴虐的名号！</p>

“是，将军。”</p>

阳光从遮天蔽日的乌云后照射下来，带来了冬日里的丝丝暖意。林袖将手拢进宽大的袖子，脸上的隐忍与残酷渐渐褪去，她突然开口问道，“燕洵何时能到？”</p>

“姑娘，我——”</p>

“你不是传信给他了吗？”林袖斜睨了他一眼，转身朝步辇走去。</p>

程鸢赶紧跟上，她走得不快，但因为背对着，看不清喜怒，他心头不由有些七上八下。</p>

“若是快马赶来的话，殿下大概四五日后就能到了。”</p>

“哦。”她低着头，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那就好。”</p>

“姑娘——”迟疑了一下，程鸢抿了抿唇，下定决心问道，“你不会真的想走吧？”</p>

“我能去哪？顶多也就回杏林堂继续当我的大夫。如今长安已破，以后咱也井水不犯河水，反正各有各的活法，再见面时，就当做从未相识吧！”</p>

林袖话中有自嘲，也有凄切，仿佛早前的伤疤被一把掀开，露出了血淋淋的内里。她想把之前错付的全都收回来，似乎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的心动也给收回来。</p>

“姑娘，鸢请你再给殿下一个机会。”程鸢伸手想拉住她，却在目光触及她清瘦的侧脸时，讪讪地收了回来，“至少，听听殿下的解释……”</p>

“我与他，本就无甚关系。解释？担待不起。”</p>

她抬脚上了步辇，那双承载了太多悲痛的眸子紧闭起来，再不言语。</p>

可除了殿下，他也希望姑娘留下来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