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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保唇角一翘,真是个老狐狸,这是跟他探口风呢,莫不是想赚个擎天保驾之功?

“外祖父,恕我直言,只要咱们本本分分的为万岁当差分忧,以尽为臣本分,自保当无恙。”

嘉谟眼睛眯成一线,透出一丝锐光,低笑道,“善保,咱们亲祖孙,你拿这话来糊弄外祖父,可不厚道哟。”

“外祖父觉着孙儿这话是糊弄,真就冤死孙儿了。”善保抿了抿嘴儿,认真道,“有时人人都觉得是面子上的话,反而是最实在的话。不过,太多的人自作聪明,以此聪明所被聪明误。所以才有那句话,叫作:大智若愚。外祖父说我糊弄您,外祖父想,万岁爷可有不英明之时。万岁青年登基,如今已有三十载,外祖父,您觉得万岁会不知道这京中之事吗?”

嘉谟脸上闪过深思,眉心轻蹙,善保再接再厉道,“外祖父再想,火中取栗的事儿,岂是好做的?多少世族就折在这上头。如你我,”沉吟半晌,善保道,“我家就这么几口人,舅舅也是兄弟一人,说句胆怯的话,折不起哪。”千顷地里一株独苗儿,折了可就绝收了。

人老胆子就小,嘉谟原就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被善保几句话说的倒熄了大半心思。

思量半晌,嘉谟笑赞道,“才几年未见,善保就出息至此,日后你可得多指点你舅舅些才好。”

“外祖父抬举孙儿了,这几年外祖父远在江南,孙儿与舅舅处得极好,咱们骨肉至亲,理当彼此扶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善保正色道,“外祖父,我额娘与舅舅乃是一母同胞所出,我也只有这一个舅舅。外祖父,若真有泼天富贵在眼前,难道我能安稳孤坐,视之如敝屣?外祖父听我一言,切莫轻举妄动啊。”

嘉谟已信了七成,点头道,“行,那外祖父听你的。”

善保微微一笑,继续道,“外祖父说的是,想一想圣祖年间的事儿吧,九龙夺嫡时葬送了多少豪门世族,更别提那些不起眼儿的受到株连的人家儿了。掉了多少脑袋,那些掉了的脑袋不都是想博一博泼天富贵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