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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知道了,自己是在难得的梦境之中。</p>

她已经很久没做梦了。</p>

真的很久,已经有六年四个月零六天了。</p>

十二岁的李望舒,每一晚都伴随着满地的尸体入眠,梦里没有恶心的残肢断臂,但是却蔓延着无处落脚的血液。</p>

十八岁的李望舒,时隔六年第一次踏入梦乡,梦里是全然的黑。</p>

这算进步吗?</p>

李望舒苦笑,缓缓坐了下来。</p>

通常来说,做梦的人是不会知道自己在做梦的,就算是噩梦,梦里是不需要任何逻辑的。</p>

但是也有一种清晰的梦,常常发生在人的兴奋能量满溢的状态下。</p>

“我很兴奋吗?”李望舒扪心自问,“或者我临近觉醒?”</p>

“可是我在兴奋什么呢?杀人吗?不,我不会。”</p>

“我临近觉醒吗?”</p>

她伸出手掌,绝对的黑暗中她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更逞论更详细的纹路、脉络。</p>

她握拳,感受自身的存在。</p>

其实如果把眼前看做天空,也无不可。这样漆黑的午夜,是她曾经生命中的天空。</p>

没有光亮,也没有希望,更没有其他的更多的东西。</p>

直到有一颗星星出现——</p>

然后那颗星星成了她的“一番星”。</p>

像是在映照李望舒的想法,黑暗中出现了一颗闪耀起来的行星,它是“宵之明星”,它是“启明之明星”。</p>

紧接着,连成片的星星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了漆黑的天幕之下,洒下了微弱却温柔的星光,隐约映亮了她身下的草地。</p>

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