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栖川郁时没准备在花街长久地做花魁,本来等他拿到大和守安定就准备跑路的,但现在他打算多做几天,挣够一振刀的赎身钱再跑路。
有栖川郁时正坐在房间里掰着指头算,按照这样的敛财速度的话,他还得在这里待几天……这么算的话,差不多得两个月才比较稳妥。
要不是当花魁太受罪了,有栖川郁时也不会想着跑路,谁愿意天天穿着五十斤重的衣服啊?
他叹了口气,他的发髻倒是解掉了,花魁的衣装还没脱掉,这身衣服过于沉重,他忍不住拿手捏了捏发酸的肩颈。
加州清光和乱藤四郎作为振袖新造,不可能时时在他身边,他们也有松月屋的其他事务要去做,这时候只有缘音守在窗外保护他。
“缘音你不觉得无聊么?”有栖川郁时和缘音闲聊。
缘音环保双臂靠在窗边,“习惯了,这不算什么。”
“嘛,”有栖川郁时撑着下巴,“缘音以前大概也过得很辛苦吧。哪有什么习惯啊?只是不得不忍。”
缘音心里微微一动。
有栖川郁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和语气都充斥着落寞。
可他才十六岁而已。
这么小的孩子,能经历过什么难过的事情呢?
缘音刚想回答,神色就立刻警惕了起来——有人冲着这里来了。
他就算不用刀,身手也一样很好。但就算这样,他也没能立刻拦住那道金色闪电一般的身影。
“没事的!”有栖川郁时一惊,“是我认识的人。”
那确实是他认识的人——他的爱哭鬼师弟,我妻善逸。
有栖川郁时没想到我妻善逸能找到这里来。
金发少年通过打开的窗户冲进了和室内,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有栖川郁时神色错愕的脸,随后就是编织在黑发中的金色发带。
那是他送的。
我妻善逸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什么感受,他只觉得眼眶和鼻子发酸,眼泪立刻从眼眶里落了下来,滴在了榻榻米上。
他小心地牵起有栖川郁时的手,将额头贴在他的手背上。
有栖川郁时感受到了指尖温热的濡湿。
“对不起……”
他只抽噎着一遍一遍地重复。
“对不起。”
“怎么了?”有栖川郁时摸了摸我妻善逸的金发,他温柔地低声,“不是善逸的错……所以不需要道歉。”
“不,”我妻善逸哽咽着固执地说,“是我的错,如果那时我能反应地快一点的话……你就不会离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还让你到这种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