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还没说完,徒小三先板了脸,“这是什么话!有我在,我死我都不会让你死!”
“三哥,我又不会主动寻死,我是这么一说。要我做头领,就我这身子骨,一冷一热的,你们啥也别干了,成天担心我身子骨撑不撑得住吧。”林靖道,“放心,大仇未报之前,我必然会保重的。这头领一事,三哥就不要与我推却了。”
徒小三道,“那你以后也不许再说那些死啊活的话!”
“成,成。”
徒小三揽着林靖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肩,心疼的紧,道,“阿靖,哥以后一定把你养得肥肥的。”
肥肥的,这叫什么形容词?
接着,徒小三又道,“哥给你算了,你命比哥还长呢,得哥闭了眼,你才会死呢。”
林靖笑道,“那我还是在你之前闭眼,不然,你死了,哪里还有人对我这样好。”
徒小三先是不悦,继而一想,倒也是这个理。徒小三想了想,“那咱俩还是一起闭眼的好。”
林靖道,“三哥,咱们不如结拜吧。这不就是你们江湖上说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么。”
徒小三不乐意跟林靖结拜,徒小三道,“结拜兄弟算啥,在我心里,结拜兄弟根本没法与你比。再者,结拜兄弟总比你和林大哥差一层,我不结拜,我以后一准儿成你心里第一人。”
林靖笑着拿脑袋抵抵徒小三的头,徒小三摸摸他凹时去的脸颊,即内疚又心疼,“靖,你跟着哥,吃苦了。”
“吃你个头。你都吃树皮草根了,有一点儿干粮都省给我。”林靖道,“别啰嗦这个了,咱们得有个章程才是。”
“是啊。”徒小三道,“要不是有福外头的一万多人马,这回真是老底都没了。我思量着,王都军还是可靠的,咱们还是先从锦州城着手,先夺回锦州城,再想法子把你的寒州城夺回来,如何?”
“我也这样想。”林靖道,“好在小牛子他们都在,锦州城的情形,他们都清楚。擒贼先擒王,先把上头的几个做了,把小牛子他们升上来。把锦州的兵马捋顺了,再发兵寒州城。坐稳这两城之后,再谋龙城。如此,关外三城,尽在咱们的掌握之中。之后,咱们便以关外为根基,谋取帝都城!”
抢锦州寒州的事,徒小三认为理所应当,因为,在徒小三的认知里,这两个地方原就是他和阿靖兄弟的。谋龙城之事,已令徒小三有些心惊肉跳,待说到谋取帝都,徒小三一颗心脏险没跳出来。整个人都结巴了,“阿,阿,阿靖,咱们,要,要,要……”
“对!我就是要带兵到帝都城去问一问,当初高凡把援军带到哪里去了!”林靖恶狠狠道。
“要杀高凡,容易的很,何必,谋,谋,谋,谋反!”
林靖冷笑,“三哥,先时你暗杀三个都军的事,难道不是谋反?如今咱们谋取锦州城的事,又算什么?”
“那不一样,那个是小谋,若咱们真是意在帝都城,可是大反叛之事啊!”
“知道小谋与大谋有什么不一样吗?”林靖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徒小三揽着林靖的手直哆嗦,一个劲儿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看这没出息的劲儿!”林靖道,“你说你,人也杀过,匪也做过,在金陵,当官的你也敢下手。今咱们五万将士,活着回来的才有几个?深仇大恨,你倒犹豫起来了!”
别看徒小三这杀过人放过火的,他真没想过去谋反,虽然他先时没少干杀头的事!但,他顶多为保自己地位,杀几个都军罢了!这种谋取朝廷的大事,徒小三是想都不敢想的!
便是林靖,当初愿意以关外军直击段天羽主力,对朝廷不可谓不忠心了。但,林靖此人,天生反骨,当初朝廷没什么对不住他的地方,他在寒州城过个逍遥日子也便罢了。如今朝廷竟还容高凡活着,林靖断不能咽下这口气!
林靖的思路简单直接:今上亲爹得罪他,他宰今上亲爹!朝廷得罪他,他也要问个是非曲直!
至于怎么问,当然是拿实力问!
徒小三原是要多思量一段时间的,这等谋反大事,少说也得考虑十天半月吧。结果,给林靖那鄙视的小眼神一激,徒小三啪的一拍大腿,“干了!”
林靖道,“既不必外道,我就直接与你说了。三哥,咱们将来要做的,是有违纲常之事。胜了,自然是有天大好处,一旦败了,便是身死族灭。我不方便做头领,不为别个,阿腾阿念都跟在我身边,此事一旦我挑头,纵我大哥无事,但许家必然受此连累。我这人,终归是放不下血脉亲缘的。再者,我虽有些学识,可我不通武功,时不时还要病上一病,也不知什么时候就那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