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陷入了寂静,连庭院里的逐鹿滴水的声音都能清楚的听见,近藤勇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他觉得天花板好像在旋转,整个人就像灵魂出窍一样。

所谓大义正在与他的良心进行激烈的斗争,虽然知道结果必定不能如自己所愿,但此刻的痛心也是真实的,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他看向面前的两个人,土方不用说,一直都是向着他的,他也像相信自己的兄弟一样相信着土方岁三。岁三和总司两个人,是这世界上他最信任的两个人,旁边的山南敬助,也是他亲自请回来的幕僚,他尊敬山南的品格。

忽然有人在外面叩了门,室内的几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土方先生开口询问道,“什么事。”

是山崎的声音,离开了土方岁三,他从副长小姓的身份晋升,直接成为了监察官,基本是做着斥候的工作,因为他擅长伪装,总能获得很先进的情报。

“是。”山崎烝说道,“外面有个自称上合屋的人说想见近藤先生。”

土方岁三皱起了眉头,厉声斥责道,“难道什么人想见新选组的局长就可以随便见吗?”

“万分抱歉,但是他说,芹沢先生在外面砸了他们的店,所以这才……”山崎吞吞|吐吐地,似乎在斟酌用词,“副长,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土方下意识回头看了近藤先生一眼,近藤先生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坐在一旁的山南敬助还是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半分情绪也不露,土方在心中暗骂了一句“狡猾”,也只能自己上阵。

他将手中拿着的舆图卷成一束,在地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呵斥道,“往常你是怎么回复他们的,现在就不知如何是好了?我就是这么教你的?照旧例。”

“是。”山崎烝低头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他让自己过来的,就算知道这是土方岁三的计谋,但也不妨碍他吐槽老板。

山崎离开之后沉默又蔓延了整个房间,土方也不再说什么,低头看着自己袖子上的花纹。

良久,近藤勇长叹了一口气,仿佛变得坚毅了起来,如果说曾经的他只是单纯的善良的话,现在的他变得更成熟了,他声音坚定地说道,“阿岁,叫总司,平助……还有左之助过来。”

土方岁三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恭敬地低下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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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很多人不知道看上去霁月清风实际上跋扈恣睢的新选组鬼之副长土方岁三,实际上一直在偷偷写俳句,并且是那种拿出去能让死对头嘲笑一辈子的句子,很多人也不知道被称为天才剑士的冲田总司实际上是一个很哲学的人。

这个哲学单纯是字面意义,并没有后世中奇怪的延伸义。毕竟他是能跟太宰治和谐相处的人,就像中原中也曾经吐槽过的,能和太宰很融洽的人,必定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哲学,顾名思义,他此方总是会思考一些毫无根据的东西,最后经常会把自己逼到绝路,然后去拿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去为难其他人,最后还要被误会在恶作剧……

“我太难了。”此方情不自禁地说道,他从走廊的木地板上爬了起来,有些无趣地看着不远处的飞虫,伸出两根手指以迅雷之势击了出去,十分准确地捏住了飞虫的翅膀,他松开手,重新获得了自由的飞虫立刻飞到了远处。

今天他轮到休息,但是平时和他关系好的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人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想一些有的没的,比如这时候他不自觉地想起来近藤先生叫他们去密谈的事。

近藤先生终于下决心,要肃清新选组了。

虽然说是肃清,但是对象理所当然只有芹沢鸭一个,当初他想先下手为强还被近藤先生关了禁闭,但是事到如今,当真的需要动手了,他反而纠结了起来。

毫不客气的说,就是闲的。

他自己也感觉这样很没意思,回房间换了件衣服,打算出门逛一逛,至少别这么无聊,也不至于乱想。

此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菊一文字则宗放回了刀架上,既然只是出去散心,应该没必要带刀吧?

也不至于这样出去就碰见倒幕派的激进分子,就算遇见了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新选组的冲田总司,带着刀只会让平民害怕,还是这样算了吧。

不知道自己又立下了什么奇怪的fg的此方安慰完自己就这样出门了。

此方还稍微打扮了一下,原来挂刀的地方换了个挂坠挂上,也没做武士打扮,穿着以前的和服,看上去就像普通的平民一样。

偶尔像这样出门,谁也不认识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很有意思,他还在路上遇见了巡逻的队士,但是他混迹在人群中,谁也没有发现他。此方忍不住转过头偷偷笑了两声,掂了掂手中刚买的还热着的天妇罗,轻轻吹了口气,捏着天妇罗的尾巴,仰起头刚要向嘴巴里送,忽然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室内陷入了寂静,连庭院里的逐鹿滴水的声音都能清楚的听见,近藤勇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他觉得天花板好像在旋转,整个人就像灵魂出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