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碰是碰到了。”敖暻面色如常，仿佛只是看到了一只猫从眼前跳过去，然后随手把她拖着的东西丢到了营地中央。

是被撕成半只的小鹿。

“……这是你和什么东西夺的猎物？”

“云豹。”女孩将手腕上的血液细细地舔净，抬眼的时候连那双金眸都带上了慑人的血光，“它送给我的……那个小气鬼。”

她本以为有阳岳做幌子，和那只云豹做交换是很容易的事，结果偏偏就有不吃这套的。云豹饿了一天，好不容易在晚上捡漏逮到偷溜出来的小鹿，护食得很，敖暻从自己袋子里扔给它两只野兔，它才小气吧啦地撕下一小半鹿，很不给面子地从树上扔下来，报复般洒了敖暻一身血，所以她的样子看起来才这么狼狈。

“晚上捕猎不方便，这些够我们吃两顿的了。”

她这幅冷血杀手的模样震惊了面前的科学家情侣，凯特没想到这样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竟然能面不改色地从豹子嘴里成功夺食——即便云豹的体型也很小，那也是大自然中优秀的猎手，赤手空拳的人类根本无法与之抗衡，更别是敖暻这样的女孩，她不禁脑补出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画面。而戴维斯也对地上扔着的那块肉瞠目结舌，他先前见过的敖暻是活跃、开朗、娇俏的，最多也就是温和而淡然，像这样露出猎食者般嗜血的一面还是头一回，而且她今天一整天也都有些冷淡和沉默寡言，和以前见到的那个女孩判若两人。

敖暻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原本就是肉食动物，在以前龙族也是像白虎他们那样亲力亲为地捕猎，虽然她出生的时候已经是凡间盛世，哥哥姐姐都是自动把各式各样的好东西捧到她面前，但这种天性并不会被磨灭。

从前洛基嫌弃过她露出爪子进食的样子过于野蛮，所以她没有在他面前展现自己在山海秘境中捕猎时那副足以令众生瑟瑟发抖的样子。

她是天生的猎手，本就在食物链顶端俯瞰世界，别说是一头鹿，就算直接吃了云豹也不费吹灰之力。

如果是什么造成了别人以为她柔弱可欺的误会，那就是已经远在阿斯加德的洛基了，也只有在他身边，敖暻会变成躲在身后的那个娇软的小姑娘，因为她知道洛基享受做保护方。

但现在他不在，龙族的公主就是顺理成章的监护人。

“时间不早了，烤一份鹿肉，吃完就睡觉吧。”

他们已经奔波了一下午，美国时间早上七点出发，现在却已经是尼泊尔的夜里七点钟，等吃过晚饭怎么也得九点了，而明天还有一堆的体力工作。

戴维斯主动揽下了费力的拔毛工作，敖暻则是和凯特一起拿着折叠水桶去附近的水源打水回来清洗。

“今晚顺便洗个澡吧？”凯特站在水边的石头上，回头看着敖暻身上已经发暗的血迹，“我们另起一堆火来烧水，很快的。”

“有点麻烦。”敖暻手里已经拎了两桶水等在岸边。

“但是你身上都是鹿血啊。”得知女孩并没有受伤之后的凯特也不能放松心情，“洗洗澡会舒服些……至少也要擦一擦吧？”

大家今天都出了一身汗，凯特自己是绝对忍不了身上的汗味，她打算回去就烧水，连带着戴维斯也要收拾一顿。

“我知道，”女孩笑了一声，“我没打算就这么去睡觉……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说着，她放下手里的水桶，撩起了上衣。

她们所在的水源是冰川融化成的河流之一，头顶上没有树木的遮挡，在夜色下，能看见喜马拉雅山伟岸的影子，还有天空中数不尽的繁星。

女孩的皮肤在星光下透着珍珠一般莹白的光泽，身体纤长柔软，每一条曲线都恰到好处，仿佛林间的精灵，散发淡淡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