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暻的视线范围很广,眼神也很尖,可以一眼看到趴在草丛里几乎和周围融为一体的毒蛇。这些和她有着最多血缘联系的生物大多不会主动攻击人,它们又肥又懒,通常只是躲在枯枝烂叶里晒太阳,对侵入领地的家伙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要是一脚踩在它们身上,就会立刻迎来一对毒牙和可令人几分钟内毙命的毒液。她走在前面,一是探路,二来则是带队员们避开危险。

即便敖暻不怕被突袭,她在带路时也十分谨慎,雨季的非洲水草丰沛,超过600mm的降雨量让脚下的道路泥泞难行,即便他们穿着野外专用的靴子也还是走得深一脚浅一脚,路上还常碰到一些占地面积颇大的水洼,为了躲开饮水的动物们,他们也必须绕路。

奥姆对其他人面对眼下环境的谨小慎微不以为然,他仗着自己有着刀枪不入的身体,在行动时几乎和敖暻并肩,脚下也并不讲究地随便落在草丛里,整个人都散发出“欢迎来咬”的信息。

于是当奥姆惊叫一声抬起脚,同时也带起正挂在他靴子上那条鼓腹咝蝰的时候,敖暻一点都不意外。

体型肥硕的鼓腹咝蝰在整个非洲都有大量分布,虽然它们一般不会像黑曼巴那样有着强烈的攻击性,但也长年占据非洲被毒蛇杀死案例罪魁祸首榜的第一名,犯下的命案比其他种类杀人的总数都多。它们普遍有着棕黄或者黑灰色鳞片,喜欢躺在枯枝和草丛中伪装自己,一眼看过去几乎和这些植物同化,因此大多数人类会不经意间踩到它的尾巴。这种蛇喜欢在夜间出没,白天的时候总是懒洋洋地晒太阳,就连行动时都是像毛毛虫那样直线蠕动,只有受到刺激时会像别的同类那样以s型路线迅速滑行。

挂在奥姆腿上的这条已经成年,它有着大约两米的身长,体型粗壮,目测有近8公斤的重量,硕大的脑袋正恶狠狠地咬住奥姆的棕色靴子,毒牙已经抠进去,身体激烈摆动着发力,一副咬不死他誓不罢休的样子。

敖暻在旁边都能听见它气急败坏的咒骂:“&%^$#的你居然敢踩老娘身上?今天咬不死你个崽种我就不姓蝰!”

“……”

敖暻看着那条暴躁肥蛇欲言又止,被它咬住的男人一脸震惊加嫌弃。他也见过不少海蛇,但它们大多数对亚特兰蒂斯人心怀敬意,哪里知道陆地上的生物竟然会凶恶丑陋到这种程度?以往鲨鱼咬人都只是一口,这个家伙则是咬死了不松口,他的脚趾正贴着尖锐的毒牙,虽然不会被伤到,却也不是什么好体验。

他抬着脚甩了又甩,这条鼓腹咝蝰也没有丝毫松懈,反而因为发现他现在还没有倒地暴亡而看起来更加愤怒地咬他,鞋子里都要被它的毒液浸湿了。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奥姆气急败坏地甩动自己的腿,那动作看起来很滑稽,只有他自己感到狼狈。

“是鼓腹咝蝰……算了,说了你也不认识,”敖暻很无奈地捉住那根肥肥的尾巴,也就是她敢直接这么上手去拽,“你踩在它身上了,不咬你咬谁?”

鼓腹咝蝰腹背受敌,很不情愿地从那双鞋上收回牙,下意识嘶叫着回头准备咬身后敢动它尾巴的人,却撞进一双金色眸子里。

蛇向来被华夏人称之为小龙,也被奉作灵物,这有一定的道理,实际上两者之间确实有其他生物无法比拟的血缘关系,都说龙形似蛇,蛇类承袭下来的的基因远比恐龙要纯粹得多,因此也最容易修炼得道。

换句话说,敖暻和这条毒蛇的血缘关系比沧龙斐莉和那两头暴虐霸王龙要近得多,于是猝不及防直面自己祖奶奶的鼓腹咝蝰顿时就怂了,三角脑袋软软地垂直于地面,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乖巧.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