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看着这只小晴雨表,啄吻她脸颊和耳朵连接处的那一小片皮肤,轻轻地叹息:“对不起。”
在阿斯加德的这些日子里,洛基没有一刻不会想起自己远在中庭的恋人。阳光,花草,雨水,甚至彩虹桥都能让他联想起那个用世间所有美好浇灌起来的小姑娘。他想她想得发疯,每天都在是否要扔下千疮百孔的阿斯加德的临界线上挣扎,虽然每次都决定留下来,但也总是产生巨大的愧疚感。
现在看到敖暻自己找来阿斯加德,他心里的罪恶感都要把自己淹没了。
一千多年来做的所有坏事都不如现在让他感到良心受到谴责。
这是洛基第二次看她哭了,而且两次都是因为他,这种惹哭自家恋人的体验非常糟糕。
她似乎经历了很艰难的一段日子,连原本软绵绵的身体都变得坚韧,从养尊处优不知愁为何物的小公主变成了横刀立马的女战士。
洛基不知道敖暻在中庭都做了些什么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这种变化让他十分自责。
他忍不住空出一只手来,抬起女孩泪水涟涟的小脸,用指腹蹭过那两道湿漉漉的痕迹:“中庭那帮不懂事的家伙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敖暻抽噎着摇了摇头,挂在下巴上的泪珠随之被甩进地毯,“我只想要你陪我。”
这半年以来,敖暻在别人面前不苟言笑,努力地成为值得信赖的队长,默默忍下褪鳞的痛苦,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坚强,可以淡然面对一切了,但看到洛基以后,她还是瞬间化身小哭包,把之前忍下来的眼泪都往他身上蹭。
没人能让我受委屈,只是再见你的时候发现之前的日子确实值得哭一哭。
“原来这就是你留在中庭的女人。”
提尔现在才反应过来奥丁是洛基伪装的,而这个女孩就是洛基在中庭的恋人。想到自己叫了洛基好几天的父亲,提尔恶心得脸都绿了,即便现在的情形对他并不有利,他还是忍不住出声讥讽。
“难怪你们是一对,都是背后捅刀的卑鄙小人。”
洛基眯了眯眼,他突然想起之前提尔还说过想要会一会敖暻。
“差点忘了介绍,”他没有露出提尔意料之中的愠色,反而很愉悦地勾起嘴角,“这是我的爱人,中庭的龙族公主,华夏的孟章神君,她叫敖暻。”
龙族公主,孟章神君。
陌生的字眼钻进提尔和巴德尔的脑袋里,他们明明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却不由自主地忌惮起来——别看这小妞能在洛基怀里哭得楚楚可怜,刚才那架势可不像是个好惹的角色。
“亲爱的,”洛基言笑晏晏地低头看了眼那双哭得泛红的金眸,却并没有让她转头见礼的意思,“刚才和你交手的是阿斯加德的三王子提尔,和四王子巴德尔。”
这句话纯属是在膈应那两人,他们连敖暻一根头发都没碰到就已经输了,谈何交手?
“嗯,承让了。”提及别人,敖暻的声音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淡漠,不得不说洛基还真挺爱她这幅翻脸不认人的小模样,而且这句承让也怪气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