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鬃毛保养得像缎子一样光亮!”
“如果有朝一日,你有机会从这里出去,那你愿意离开么?”敖暻转过头打断了沧龙的喋喋不休。
“出去?出去是去哪儿?”
“海里啊,深海。”
沧龙张了张嘴,吐出一串代表着疑惑的泡泡。
它自一颗胚胎开始就呆在工作里,从培养皿到保温箱,从保温箱到水族箱,最后从水族箱到了这个大水池。它以为自己的领地已经很宽敞了,但却并不知道除了这个上万立方的水池之外,还有更大的世界,而且和它只有一墙之隔。
敖暻心里顿时涌上了一种无力感,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力把沧龙带走,而是她有能力却不能这么做。
她欲言又止,最终离开了这一方让自己眷恋却禁锢自由的海水。
一袭白裙的女孩站在玻璃墙外,黑色长发披散在后背,一只手贴在冰凉的玻璃上,金色的双眸注视着里面的沧龙,而它还贴着墙外的手心欢快地打滚。
“它根本体会不到你的心情。”洛基的声音在空荡的展馆响起,“为它伤心根本没用。”
敖暻转头看向他,眼眶里隐有水光闪动。
“体会不到自己的处境也是一种幸运。”
洛基这话算得上是一语双关。
当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时,几乎感觉不到旁人对他的区别对待,他始终将自己看做合法王储,从未放弃过竞争王位的机会。但是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巨大的痛苦立刻席卷而来,自己是霜巨人后代的真相远比他因此失去争储权利来得残忍。
真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和他们保持一个虚假的关系,可惜奥丁他们并没有这样仁慈的心肠。
敖暻用探究的眼神打量了洛基一番,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解读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正和她之前的猜测一样,洛基由于自己的血统而失去了成为阿斯加德国王的资格。
但这个王位也并不是他最想要的,顶多就是他证明自己的渠道。
“其实,就算知道了也没必要因为这个而痛苦。”她收回令洛基有点心慌的视线,转而看向沧龙。“如果能离开这个环境,外面多得是大好风光……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又何必介怀之前的生活有多么压抑呢?只会浪费享受生活的时间。”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它离开这个牢笼之前,或许失去了一些自尊,但起码吃喝不愁,有那么多人关心它的健康,虽然都是职责,可它也过得很舒坦了。在离开之后,它能凭着自己占据一方海域,想做什么都可以,如果只去想自己在这里被当做展品的日子,那不是跟没离开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