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这个不经意间把两族联系在一起的孙束,他是明朝时人,至今也有了几百年寿命,拜入凤栖观本以为搭上了雀玹的船,可以比别的宗门更容易飞升得道,谁知雀玹早不过问凤栖观的事务——这个道观虽然很有纪念意义,但黎嫮清已经在她身侧相伴,她就再不下凡来。苦盼了几年也没见同门飞升成功的孙束,得知捷径已经断裂,顿时大失所望,接着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危险的邪门歪道上,没多久便叛出师门,拼了命夺取妖怪内丹修炼,即便师门派人追捕也绝不悔改,甚至杀人夺宝。至今几百岁的身体里有着几千年的道行,在敖暻看来,他虽然很有几分手段,却强得很没有根底。

氐土貉的意思是,虽然此人用夺来的内丹催使得功力暴涨,会有很强的爆发力和远甚于他本身修为的功法,但也因此爆发一次会耗费很多内力,不足为惧,若是正面迎战,使用拖延战术就一定能把他耗干。

“中秋节前我就会把他处理掉。”

坚果墙被僵尸们吃得七零八落,敖暻开始筹备对抗最后的攻势,洛基看着激烈的战况,非常贴心地剥了一只荔枝味棒棒糖塞到她嘴里,在敖暻鼓起来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然后重新

揽紧了她的腰肢。

“我总觉得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他凑在敖暻的耳边轻声道。

“哪里?”女孩微微偏头。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候你可不会说什么【把谁处理掉】的这种话。即便我杀了人,入侵了城市,面对我的谎言你还是选择相信,去挖掘我的故事,理解我的品格。”

那个时候的敖暻,在洛基眼里有点傻傻的,但并没有表面那么好骗,就算被他讽刺也能平心静气的和他论道,性情温和甚至算得上柔软,每天零食不离手,对他这个俘虏没有任何严刑逼供,就好像他真是投奔到她麾下寻求庇佑的人。洛基知道敖暻是在防范以及控制他的行动,但这种方式未免太……软弱了,和她的地位丝毫不符。

而变小的那段时间,他又被敖暻充分照顾,就算每天都烦人地缠着她讲睡前故事,要她帮忙洗澡,像个跟屁虫一样追着她跑,她也全部都纵容。

这样一个温柔平和,即便眼见邪恶也不会暴跳如雷的小姑娘,渐渐会在发现罪行的时候施以严厉的惩罚,不惜以寿命作为标准,强行将人们扳回正轨,现在甚至说出了“处理”这种有些惊悚残酷的词汇,让洛基在这个瞬间发觉了差距。

“但是你现在,开始会对有威胁的人痛下杀手了,即便他是华夏人。”

“正因为是华夏人。”敖暻玩过了这一关,将ipad锁屏,再度看向洛基,“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华夏人做错了事,丢的是国家的脸。我可以不管外国怎样多的暴力团伙,对那些罪行充耳不闻,但哪个华夏人敢在我面前偷一块钱,我马上送他到酆都劳改。”

她的责任就是保护华夏,守卫规则正义,如果子孙后代自己不知道争气,不仅做不出贡献还要拖后腿,作为祖宗她就一定要教训不肖子孙。

“至于这个道士。”敖暻扯了扯嘴角,“他若只是针对我,想要我的内丹,尽管可以找上门来,我有很多时间能跟他周旋,但是他威胁到敖渊了。”

上次回龙宫的时候,敖渊也才刚刚能化形,并不能稳定的保持,大多数时候都处于原型的状态。敖渊也是族中仅剩的一条五爪金龙,虽然他年纪很小,原型却巨大无比,是人类认知当中最尊贵的形象,孙束要的是灵兽,当然会威胁到敖渊的安全,作为姐姐的敖暻绝不会等到事情发生那一天再做补救。

所以孙束必须死。

说这话的时候,敖暻金色的眸子里仿佛攒动着小小的火苗,洛基看着她,渐渐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