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孙束主动出击更好。

和昨天不同,孙束今日在沧龙馆呆了一整天,他看敖暻的眼神充满病态的痴迷,那神情就像是在博物馆里觊觎锁在玻璃柜中的传世宝藏。

敖暻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很可能已经是一颗圆滚滚的金色内丹,而不是一个活人了。

“那家伙在这里待了一天了。”就连一直待在操作间的杰米都发现了不对劲,他一脸警惕地看着那个即便演出已经结束也还是坐在观众席上不挪窝的东方男人,手臂上的肌肉出于防备鼓胀起来,“该不会是一个尾随你的变态吧?”

“没关系。”敖暻好脾气地笑着,“你先走吧,我跟他有点私事处理。”

“……前男友?”

两人都是东方面孔,杰米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处。

“不不不,我的第一段感情还没结束呢。”女孩摆了摆手,“别担心了。”

孙束绝对不是朋友,但她也不能对杰米明说她和这个道士之间不死不休的前景,只有把他打发开。

凡人不该掺和这种争斗。

杰米没法得到一个明确的解释,但是这情况也不适合他再追问,只好警告地看了那个东方男人一眼,快步离开了沧龙馆。

斐莉结束演出之后也远离了展示区,躲在最里面吃它收藏的小零食,于是场馆内只剩他们两个。

“能够近距离地观赏您,真是我莫大的荣幸。”

在神的面前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是大不敬,敖暻此时对环境施加的压力让孙束在上面有些坐不住,他只好站起身佯装从容地走下来,谨慎地站到距离她两米的位置,露出标准的假笑。

“我想你之前观察我的距离比现在近多了。”

敖暻嘲讽孙束的语气对于熟悉她的人来说可能十分陌生,但索尔会觉得很亲切。

孙束笑着将头顶的宽檐帽摘下来,没了帽子遮挡阳光,那只银色的眼睛在室外更显得怪异突兀,几乎和白眼球通化,与另一边黑到看不见反光的黑瞳形成强烈对比:“我是四方神忠诚的信徒。”

“抽了我的血也是忠诚?”

敖暻的直白让孙束噎了一下,他本想再慢条斯理地叙述自己对神明有多么狂热的追求,给自己的罪行套上冠冕堂皇的外衣,哪怕外衣会被扯烂也要看起来漂亮。

但这位殿下不想给他油腔滑调的机会,甚至直接把他做衣服的布料都烧成了灰。

“修道对于我这种凡人来说太苦太难了。”他放弃那些华丽的脱罪词,但对于诡辩却很坚持,“我的师祖们曾有幸得到陵光神君的指点,但我什么都没有,既然您有得是血,何妨施舍给我这个虔诚的信徒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