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孙束当然知道神的箴言有着怎样的力量,就算那些话是敖暻编造出来的,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成了既定现实。

也就是说,他永远都别想成神了。

数百年的厮杀与逃亡瞬间成了无用功,以前的一切都如同笑话,那些妖怪神兽的热血在这一刻化为永世的诅咒。

他如何承担这样的打击?

男人从腰间抽出一把绣春刀,刀尖直指敖暻面门:“待我把你这贱人抽筋剥皮,噬肉啃骨,我就一步登仙,到时谁又能奈何得了我!”

只要这头龙成了他囊中之物,他想要的一切都能到手!

他执起那把用灵兽尸骨做成的绣春刀,大喝一声向敖暻攻过去。

敖暻等的就是这个时刻,她用手指弹出不知什么时候藏在手心的一个小洞天,玻璃球似的小洞天在离开她后疾速长大,形成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圆形入口,然后她立刻跳了进去。

怒火攻心的孙束自然也跟着她跳进了这个不知名小洞天,双脚刚落地他就有点后悔了。

既然是敖暻选出来的场地,这里必然对她有利,他不管不顾地跟进来,不知多少暗亏等在前面。

他想要先撤退,却发现已经回不到入口另一边的沧龙展馆,这情形便更像一个圈套,孙束再怎么扼腕,也只能转身硬着头皮去和敖暻拼命。

眼前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这里怪石嶙峋,山崖陡峭地犹如被巨斧劈砍过。有些山崖中间还漂浮着不断变动位置的石块,似乎是这里翻山越岭的捷径。这里的植物也和孙束所见过的大相径庭——海蓝色的树上开满了姜黄色的花,紫色的草枝伸展着粉色的叶子。这个世界就好像有谁装修时踢翻了油漆桶,五彩斑斓到突破认知,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到剧毒。

“现在可不是你观察地形的时候。”

一支细长的剑猛地从侧面刺出,剑身柔软灵活,就像一根绳子一样,虽然看着没有威胁性,但若是小瞧,也会勒断敌人的脖子。

孙束神色一凛,他和那些妖怪周旋多年,体术早就已经千锤百炼,轻易不会落入下乘。见敖暻攻来,他凭着经验从刁钻角度匆忙躲开,但再回身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神和妖毕竟不同,神可以隐匿自己的痕迹,一时不察就会像刚才那样被偷袭。妖们却随着实力有着不同程度的妖气,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兽骨制的绣春刀遇上可以水断蛟龙的鱼肠剑,恐怕也只能在长度上占据些优势。

他匆忙抽刀抵挡,两只兵器碰撞在一起,敖暻向下用力一抽,绣春刀立马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吱”声,仿佛用铁锯摩擦玻璃,整片头皮都听得要炸起来了。

敖暻攻势很猛,一击不中立马又在鱼肠剑上借力向前滑来做出一个下铲腿的动作,孙束不敢大意连忙撤后,手也不敢放松警惕,精神高度紧张,你追我赶间不知不觉间就被逼到了山崖之上。

他们的脚下是被云雾笼罩的万丈深渊,凭着孙束的眼力却能看见深渊之下那布满尖刺的“地面”,若是他掉下去一定会被戳成筛子。除此之外,对面山崖上还有一株巨大食人花,花瓣是肉红色的,看起来厚而软,花心则是仿佛被新旧血液轮番浸泡成的黑红,甚至有些发紫,老远就能闻见尸体的腐臭味。刚才从某个山洞里甚至还飞出了一群吸血蝙蝠。无论是食人花还是吸血蝙蝠,都超乎常理地长了一副堪比虎狼的利齿,整体环境玄幻混乱如传说中的JUMANJI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