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是不是有计划的想让他越来越依赖他?

他这几天仔细回忆了一下到巴黎之后的日子,魏尔伦确实按照他的承诺,将他介绍给了一些文艺圈人士,但显然其中没有什么真正的“大人物”;魏尔伦认识雨果,可在他面前却从来不提雨果当年颇是赏识他,还是福兰告诉自己的;

还有,维塔丽说的没错,魏尔伦确实非常纵容他,之前他只以为那是因为他爱他,所以不会约束他,但看看玛蒂尔德,弗勒维尔夫妇难道不爱这个唯一的女儿吗?可要是玛蒂尔德做得不得体,他们就会教她、纠正她;妈妈也是如此,妈妈真的很唠叨,但她也是因为爱他所以才唠叨;

魏尔伦的“爱”明显的是有引导性的,是不“纯净”的,当他跳出“爱情”的迷雾仔细观察,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魏尔伦一步一步的引导他,引诱他,使得他渐渐离不开他;还对他说玛蒂尔德不能理解他,所以他根本不爱她——这一点被维塔丽嘲笑的很彻底,说当初没人逼着魏尔伦跟玛蒂尔德结婚,结婚这事出自他自己的意愿,他现在怎么有脸说玛蒂尔德不理解他,于是他一点都不爱她?

维塔丽还很好笑的说魏尔伦就是“放屁狗”,可把他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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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结束后,兰波兄妹立即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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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午夜,保罗·魏尔伦出现在旅馆走廊上,轻轻敲着阿瑟的房门。

敲了有十几下,房门打开了,魏尔伦闪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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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点着一盏煤油灯,圆圆的玻璃灯管,一簇火苗在里面跳动。

少年抿着薄唇,轻声说:“你为什么要来?”

魏尔伦声音颤抖,“我来见你,是因为我爱你。”

“呵,”阿瑟轻笑,“别说‘爱’,你不配。”

他痛苦万分,“你不是说再也不想见我吗?为什么又去我家?”

“我是去见弗勒维尔夫妻的,不是见你。”

“不,你是去见我的!”他有点激动,“你想知道我是不是还爱你,是不是原谅你。”

阿瑟抱起手臂,冷冷的说:“原谅我?我做了什么需要被你原谅的事情吗?”

“瞧,我没告诉任何人,这是你做的。”他伸出右手,绷带上带有血渍,暗红色。

“那又怎么样?”

“我原谅你,阿瑟,别对我冷漠。”

阿瑟沉默了一会儿,“你今晚来干什么?”

“上次你问我是不是愿意带你去马赛或是埃及,你现在还想去埃及吗?或者,你想去哪儿都行。”

“你有钱吗?”

“我还有一点钱,足够我们去埃及的。我们待在开罗,开罗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