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笑：“是吗？我以为治理天下更好的是帝王策之类，或者《资治通鉴》也比《论语》好。”

戚少商道：“我们现在遵循的三纲五常大体上来自《论语》，这么一想的话其实也说得通。”

顾惜朝啊了一声：“没想到纵横江湖的戚少商也在意三纲五常，我还以为你曾经想过造反呢。”

戚少商没有反驳，反而冷冷道：“可惜我半生基业被你毁掉了。”

顾惜朝张张嘴，无话可说，只得沉默。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就变得诡异。戚少商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见顾惜朝脸色暧昧不明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他心里却不怎么后悔。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想和顾惜朝这么说了——你毁掉了我的一切。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走到一处幽静的地方，顾惜朝叹气：“到了，就是这里。”

戚少商扫了一眼，这是一座幽静的宅子，看起来有人住。“惜朝，无论这里有什么，百年翻修，该没的都没了。”

顾惜朝微微一笑，指着院子里的假山道：“你看着假山好看吗？”

戚少商抬眼望去，这假山挺高的，周围是花草，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河绕过，风景很美。顾惜朝走过去，摸了摸假山，道：“这假山至少几百年没有移动。”

戚少商疑惑道：“难道还会有宝贝藏在假山里？”

顾惜朝笑：“戚少商，你有没有看过赵普的自传？”

“宰相有写自传吗？”戚少商不明白，但见顾惜朝肯定的样子，戚少商觉得，大概是自己的书看的太少了。

顾惜朝笑笑，没有解释，仰头看了看月亮，后退了几步，原地踩了踩，然后指着一处说道：“戚少商，挖。”

戚少商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的用剑开挖。挖开了草丛，苔藓，再挖出了一层泥土，剑触到了一块石板。戚少商讶异的看看顾惜朝，这地方还真的藏了东西？戚少商加快速度，很快就打开了石板，把下面的铁盒子拿出来。“惜朝，这是什么东西？”铁盒子外表看起来是很平常的铁盒子，但是戚少商怎么都打不开。

“谁在哪里？”宅子里的守卫发现了情况，大喊一声，然后几个人冲过来。虽然是一些三脚猫功夫的人，戚少商和顾惜朝也不乐意和他们对上，顾惜朝抢了铁盒子，说道：“走。”说完飞身而起，从屋顶跳走了。青衣在月色中特别的鬼魅，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戚少商一阵风似的追上去，留给人一杯飒然的背影。护卫们眼睁睁看着贼子离开，什么办法都没有。人武功那么厉害，你追的到吗？就算追到了，你找死吗？

戚顾二人很快就回到了东园，顾惜朝将盒子放在桌上，仔细观察了一番，等戚少商追上来的时候，盒子已经打开了，顾惜朝已经拿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本书，一本看起来挺破旧的书。

戚少商嘴角一抽，暗道：我可真够失败的，一个盒子都打不开。而顾惜朝呢，一下子就打开了。这人比人啊，会气死人的。顾惜朝这样狠毒的人，为什么这么有才？

“这是……《论语》？”戚少商已经看到了封面。

顾惜朝点头：“对的，这就是我要找的书。”

“这本《论语》有什么不同吗？”戚少商拿过来翻了翻，发现里面的内容还是论语，一点都没有变化。

顾惜朝扬眉，似笑非笑道：“关键在于，这本《论语》是赵普亲自抄写的，你说有什么不同？”

戚少商挑眉，继续翻，翻来翻去还是孔夫子说的那些话，没有任何异常。戚少商长长长长的叹了口气，将《论语》还给顾惜朝，以一种极其期待的语气道：“我没有顾公子这么聪明，猜不出来。”

顾惜朝嘿嘿一笑：“当年赵普是跟着赵匡胤出来的，而后，他却毫不犹豫背叛了旧主，并且害死了赵匡胤的儿子……你觉得，以赵普从前的为人，他之后的行为是不是特别的狠毒？”

戚少商挑眉，默默的看了顾惜朝一眼，心道：有什么奇怪的，还有你顾公子毫不犹豫追杀知音呢。

顾惜朝看懂了戚少商的潜台词，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哼了一声，转身回房。戚少商喊道：“你还没告诉我秘密呢。”

顾惜朝顿了顿，哼了一声，理都没理戚少商。戚少商也没有再喊，默默的送顾惜朝离开，他知道顾惜朝是痛了。但，痛的好！怎么能我一直痛苦，而你不痛呢？痛的话，是不是说明……你在乎我？

顾惜朝笑：“是吗？我以为治理天下更好的是帝王策之类，或者《资治通鉴》也比《论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