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也都不是他们这些臣下所能猜测的。两人跟着嬴政来到偏殿之后,嬴政确认扶苏是听不见声音了,才道:“仁何,你写的可属实?”
仁何神情坚定的点头。嬴政深吸一口气,再看向一旁的太医道:“以你的意思是太子积劳成疾?到什么程度了?你照实说!”
太医偷看了眼仁何,他知道一旁的这个哑仆,原本就是太医总管,后来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居然被秦王拔了舌头,贬为仆从,伺候太子去了。太医满头的冷汗,他可不想说错话也被拔舌头啊!但是面对嬴政的问题,他又不敢乱说,毕竟仁何也在边上。仁何的医术可谓是太医之最啊!
太医只好如实的将在他看来太子的身体状况给嬴政描述了一下。
嬴政听完之后,沉声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太子伤了元气,又有抑郁心结,若是再这么下去,恐怕……不妥。是不是?”
太医惶恐点头应是。
嬴政瞥了眼仁何,咬牙道:“仁何,你在苏儿身边这么久,这就是你的做为?”
仁何这时才跪下,同时又看了眼身边的太医,欲言又止。嬴政不耐烦的挥退了一旁的太医,让他先去替扶苏调药开方。四下无人之后,嬴政才道:“你想说什么?”
仁何深吸一口气,又在锦绢上写了几句,膝行递给了嬴政。
嬴政看了之后神色连变,最后甚至有些僵硬起来。他看了仁何好一会后,才像逼出一句话似的说道:“仁何,看来你还真是不想要命了。”
仁何深深给嬴政磕了个头,匍匐在地不说话,像是在等嬴政杀他似的。
嬴政眯着眼睛看了仁何好一会后,才道:“下去吧。给苏儿用药。要是再出这样的事,你就提头来见。”
仁何颤了一下,再度深深一拜,退了下去。
而嬴政手里拿着那块锦绢不住摩挲,陷入沉思。锦绢上写着:“太子思念大王甚深,以致心力憔悴,心病远胜于身虚。长此下去,太子必耗尽心力而……望大王斟酌。”
果然是从小跟着太子的仁何。竟然将太子的心思看的如此通透。而且若非这仁何也看出了他对扶苏的心思,又怎敢冒此大险进言。虽然写的还是隐晦,但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斟酌,要他嬴政斟酌啊!嬴政眯起眼,将手中的锦绢拿到烛台前烧掉。这事还需要斟酌么?他是绝对不会看着自己的苏儿就这般下去的。嬴政站起身朝着扶苏睡着的地方走去,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不是么?
嬴政俯身抱起了扶苏,扶苏正睡的香甜,鼻中又闻到了嬴政熟悉的气息,人不由自主的朝着嬴政怀里又靠了靠,一手顺势搭上了嬴政的肩。嬴政面露宠溺的微笑,走出殿门,示意侍从们备驾,准备回宫。事已至此,他当然不会想要再留在丽妃的居处。
丽妃这时候跑至路边,朝着嬴政跪下,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嬴政不耐烦的低声道:“本王走了。你安歇吧。”
丽妃虽然早就猜到了结果,但是却没想到嬴政居然就这么直接走了。她竟因为心中一口怨气而愣在了当场。眼见着嬴政无限温柔的抱着太子扶苏上了王驾,嬴政又何曾用这等眼神看过她呢?太子,凭什么是太子?就只他一人独享了嬴政所有的宠溺。而胡亥呢?亥儿也是嬴政的儿子,为什么就没能得到嬴政那么一点的宠溺呢?
丽妃直到这一刻才清楚,嬴政对胡亥的那一点温情,与他对太子扶苏的完全不在一个等级,天差地别啊!亏她之前还以为嬴政对胡亥也是疼爱的……
嬴政回到寝宫后,就将扶苏抱上了自己的龙榻。守了一会后,就有太医送来的汤药。嬴政半抱起了扶苏,轻轻拍了拍扶苏的小脸。扶苏半梦半醒之间,就看到嬴政的脸离自己这么近,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就觉得心里喜欢,就凑了上去。唇在嬴政的脸颊上蹭了两下才退开。
太医瞄了一眼就吓的全然不敢抬头,他居然看到太子亲了大王!而大王还是一脸受用的样子。虽说父子之间这般亲昵也算平常。但是发生在嬴政身上还是挺诡异的一件事。大王果然是疼爱太子的。太医再度证明了这一点。
嬴政并不想借他人之手,端过药之后,就喝退了太医。嬴政对扶苏之前那几近本能的亲热感觉不错,这会儿看怀里的人仍是一副半醒又缠在他怀里不肯放开的模样,嬴政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然后也没多想,就张口含了一口中药,旋即托起扶苏的小脸就吻了下去。
一口中药渡到了扶苏口中,苦涩的滋味让扶苏轻哼了一声,想要挣扎,但是却被嬴政抱的紧紧,舌头更是被嬴政的舌纠缠着,药汁就这么滑进了胃里。嬴政亲了一会后,才放开扶苏,扶苏有些气喘,脑子也昏昏的。而紧接着,第二口药汁就又来了。
不过这些也都不是他们这些臣下所能猜测的。两人跟着嬴政来到偏殿之后,嬴政确认扶苏是听不见声音了,才道:“仁何,你写的可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