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意这个呢!”茶香快人快语,将手中的杯子拿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进了屋,将屋门掩好,放下了门帘,这才道,“我想着今天爷说的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芸香姐,你说,爷怎么只说给四阿哥治病的事儿,不提下毒的……”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墨香紧紧捂住了嘴,纵然屋内只有昏暗的烛火,弘历也看出墨香的脸色已然变了,松了手后冲着茶香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啪的一声,实打实地拍在了脸上,让弘历都跟着抖了抖。
墨香打完了人,方才去门口掀开帘子又看了一眼,然后才道,“你不知道什么是忌讳吗?爷的事儿也敢乱嚼舌头,这院子里住的可不是咱们格格一个人,对面宋格格还住着呢,让人听见了,你的小命不要紧,连累了格格怎么办?”
那一巴掌显然极重,弘历顺着烛光看去,不过几句话的时间,茶香的脸上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她倒是没哭,只是有些小声道,“我实在是替四阿哥担心。”
茶香不过十四五岁,此时看起来极为可怜,墨香叹了口气,将她拉到了一边,小声说道,“你这是何苦,四阿哥如今也没大事,是不是毒还不一定呢,那两位家里又担着大用,爷到底什么心思如何能猜,格格说什么,咱们做什么就成。”
这些话已经足够明白,茶香有些惊讶地看着墨香,墨香叹了一声,“这后院里门道多着呢,你姐姐将你托给我,我就提点你一句,你性子急,嘴又快,日后当个哑巴葫芦吧,多看多想,才能活得长。”
这两人又低声说了几句小话,弘历将话听得分明,又想着这几日雍亲王来的的确不多,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地位在雍亲王心中并不看重,心中不由地暗骂两声,妈蛋,生子不心疼,小心被爆菊。这话,顺便寄送他已在阎王殿等待投胎的死鬼老爹。
8、弘历学说话
弘历被砸晕了一天一夜后,就换了个待遇。原本替他看病的老御医不见了,换了个中年男子,屋中人都叫他于大夫。茶香这两天嘴巴闭得特别严实,导致弘历也听边角的业余爱好也被剥夺了,对于于大夫的身份竟是一无所知。
所以当这日,于大夫替他诊脉结束后,弘历知道这定是要跟他便宜娘说说话的,便扑腾着手脚,拽住了将要离去的于大夫,一双黑豆仁瞪着他道,“走。”
按理说孩子一岁左右应该能说点连贯的字了,可四阿哥不知怎的,却是一直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而且发音也不准,可这回显然是着急了,这个字说的字正腔圆,连带旁边的茶香都高兴的笑了。那于大夫倒也好玩,却不当他是个小孩,竟是跟他慢慢说话,他声音极为清润,仿若丝绸划过上等的羊脂白玉,倒是好听得紧,“草民要去见格格,四阿哥可是要跟我一起走?”
嘿!这是个聪明人。兴奋的弘历做不了点头的动作,立刻蹬蹬腿,小手一挥接着下命令,“走。”
于大夫听了拍手笑道,“却是个绝顶聪明的。”顺而转头看向茶香,“四阿哥这身体虽然未好,不过却也不能一直待在屋子里,孩子多见见光才好。”
茶香慌忙应了,于大夫接着跟弘历说话,“我来的时候,恰巧闻到一股股花香,园子里花应该还有开的,不如等会去逛逛?”
弘历自从穿来还没出过大屋呢,连天空都没见过是啥色的,听着这话难免高兴,嘎嘎的笑了两声,接着挥着小拳头下命令,“去。”
于大夫极为羞涩的笑笑,接着说,“哎呀,四阿哥跟草民想到一起去了,草民还听说,王府园子里养着不少小狗,有细犬有京巴,都是极为可爱的,四阿哥也喜欢吧。”
弘历看着眼前留着小胡子的白面男人,觉得这是他见过最顺眼的一个人了,比不靠谱的便宜爹,喜欢扔东西的呆瓜弘昼强多了,胳膊挥舞地更加欢实,嘴巴里叫着,“去,走!”
难得两个痣。虽然不是一起说出来的,可按着平日里弘历一天不说一个字懒散性子,这已然是进步多了。茶香本就是外露的性子,可这下连旁边的芸香也跟着露了笑容。
“四阿哥愿意啊!”三十四五的于大夫露了个腼腆的笑容,跟他打着商量,“可草民不过一个大夫,来了王府都得低头走路,只能过过嘴巴瘾,哎,谁让四阿哥自己不会走呢!”
这句话一出,被挑的满心兴奋的弘历就骂了一句艹,你三十多岁了啊,你是个大夫啊,你竟然敢骗我!我被破葫芦一屁股蹲到这破地方回不去,被人下毒找不着凶手,我被便宜爹嫌弃不敢报复,被个胖子砸了也还不了手,我凭什么还要被你调戏。
“谁在意这个呢!”茶香快人快语,将手中的杯子拿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进了屋,将屋门掩好,放下了门帘,这才道,“我想着今天爷说的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芸香姐,你说,爷怎么只说给四阿哥治病的事儿,不提下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