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硕亲王哪里还敢撒谎不承认,便想点头,可惜雪如却是更快一步,一把拉住他道,“宗令,此事实是我有错,我十年生了三女,怕因无子保不住福晋的位置,事发的时候,我一面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一面又不愿意舍弃王府的荣耀,便出了下策,将翩翩关了起来。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此事在内院,王爷哪里知道,是我想要堵了她的嘴。”
可惜翩翩也有准备,嗤笑道,“那我且问问福晋,既是内院之事,第一次逃出,我不过一个因着儿子而跑出家门的侧妃,王爷为何不直接寻我?王爷为何又让人守了所有衙门的大门,不允许我靠近?将我带回去后,竟是在食物中下了毒,生生要将我毒死,若非我知道了你们的秘密,爷,你我夫妻一场,何苦如此决绝?”
这案子本就是十分明了,不过是雪如是想起了已经出嫁的女儿,想为硕亲王开脱,以免连累她们罢了,翩翩这般问了,她哪里又回答的出来。
随后又传了几个硕亲王府的下人,说了那日果然被打死了几个人,又有人证明硕亲王府的人的确是连着几日守着衙门口,硕亲王此事便没了辩驳的可能性,宗令只留了一句话,“我会呈上奏折,一切待圣上批复。”
弘历比两人先下堂,他站在一旁的走廊里,恰恰好看到了被带下堂的三人。
翩翩得意洋洋,而雪如却恨恨地看着她,“你个贱婢,害了一家人,这对你有何好处?”
翩翩倒也不是无罪之身,但却比眼前两人强些,她心中还有希望呢,笑着对着两人道,“什么一家人,谁与那个野种一家人?一家人你还想要弄死我?我的皓祥才是硕亲王府的主人,而你们,都是阶下囚。”
这话说得正中红心,雪如被气得要死,可惜如今已经不是金贵的福晋了,硕亲王从头到尾都木木愣愣的,却是没人扶她,只能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弘历人小,又站在一旁的树下,偏偏被遮掩了全身,三人并未发现,将话听了个完整,一时间倒也说不出是翩翩错了,还是硕亲王错了,还是雪如错了,或许三人都错了吧。
弘历同宝玉他们一起出了宗人府,各家的车子都已经等在外面,宝玉拉着他道,“你有空也出来玩玩,我们都想着你呢。”弘历点点头,这才钻进了车里,小小的人幽幽地叹了一声,吴开来瞧着他精神一般,以为是被吓到了,便道,“四阿哥,这京中的事儿就是这样,前一天还花团锦簇,后一天则满门抄斩,多少勋贵不都是这般战战兢兢过来的。”
弘历摇摇头,才道,“硕亲王自己想不开,能做的阿玛早就做了,我哪里是为这个。我只是在想,后院女人多了,可真烦。”
吴开来心道您才多大,可嘴上只能:……
只是他的烦扰不过开了个头,府里就传出了好消息,春分守在门口等着他们,笑嘻嘻道,“福晋这几日不舒服,今日传了太医来,竟是诊出了喜脉,王爷发了话,主子们都有奖励,奴才们每人多发一个月月钱呢。”
38、晋江原创发表
福晋如今已经年近四十,自从弘晖去后,便是一直想着怀孕,内外调理的法子不知用了多少,却一直没消息。这两年,却是熄了心思,对弘时却渐渐不错起来,怕是打着实在不行,将弘时充做嫡子的意思。
不成想,此时却是怀孕了。
这个消息,对雍亲王来说是件好事儿,满人如今多受汉文化的影响,对于嫡出十分看重,雍亲王如今养性养得挺好,却在孩子这方面缺了些,不但人数少,连个嫡子也没有。如今福晋这一怀孕,他怎会不重视?消息传出当日,雍亲王直接请了两个太医常驻王府,撤了妾室们的每日请安,又直接将府中内务交给了纳兰侧福晋,这才算放了心。
而对于弘时和弘历来说,这却不是个好事儿。不是他俩没有兄弟友爱之情,着实是在天家中,你上去了我便下来了,除非你天生残疾,否则哪里有个制衡之术呢?
弘时如今虽然没有说是养在福晋身边,可这两年的衣食住行皆是福晋过手,便是平日里的事情也多有提点,他不受雍亲王喜欢,福晋是他立足的唯一靠山。而万一生个儿子,弘时便是两不靠了,日后的日子更难过。
而弘历却更明显,他母亲是满人,养在雍亲王身边五年,这般荣宠之下,附中人哪个不把他当做未来的世子爷,可若是有个嫡子呢?福晋怎会容得了他?弘历要是摔下去,怕是连个活路都没有。
这话确实将硕亲王卖了个底朝天,宗令便冲着硕亲王道,“此事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