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钟琪显然极为兴奋,非但将那杯酒喝得干干净净,还连干三杯,随后又将诸位下属的敬酒喝得一干二净,然后瞪着两只眼睛,拍着弘历的肩膀冲着他说了句话,“四阿哥,您只管放心,有我老岳在,定是少不了您的功劳。”说这话时,帐内已然乱作一团,人人都在忙着敬酒,弘历对着喝大了的岳钟琪回道,“那却要谢老将军了。”岳钟琪还跟他说了句不客气。
弘历这谢并非信口而说,他是真不准备插手岳钟琪军中的事儿了,岳钟琪那话虽然说得不够谦卑,可意思却是对的。他本就是监军,若非主帅犯了大错,他却是没权利去指挥军士的,当然,岳钟琪干好了,他也得利是真的。
只是弘历还从他的话和平日做得事情里听出了其他意思,首先岳钟琪怕是根本就没看得起他,自然也不会信他的话,何况,岳钟琪正是打了胜仗的时候,他的那些想法建议,怕是根本不会听的。好在,弘历想做的事儿倒是不难,自那日以后,他便每日或是自己带着兵士,或是让吴用带着人出去狩猎,此时正是猎物最为肥美的时候,每日倒是收获颇多。岳钟琪只当他玩乐,开始时还让人跟了半个月,后面则只是叮嘱弘历注意安全了。
这一日,弘历刚刚入睡,太监张瑾却急匆匆进了帐中,脸上看似平静,一双眼睛却是咕噜噜的直转,瞧见帐中不过弘历与吴开来两人,那张嘴巴终于翘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兴奋地道,“主子,主子,逮到了,逮到了。”
弘历听了不由眼睛一亮,腾地从榻上站了起来,问道,“谁逮到的,问出了些什么,怎么处理的?”
张瑾连忙回道,“却是吴情带人在城西70里处捉到的人,那人倒是打扮的冠冕堂皇,怕是因为是使臣的原因,大摇大摆的很。身边倒是跟着五十人的护卫队,吴情听了您的吩咐,先让人将护卫都射杀了,唯独留下了那个,将他捉到了咱们在城外设的藏身处,如今已经撬开了嘴巴,那人说自己叫特磊,乃是准葛尔的使臣,此次来便是要将罗卜藏丹津送给咱们,吴情当即便问罗卜藏丹津人呢,他却说因为听说这边有驻军两万余人,有些害怕,便先将罗卜藏丹津送回了伊犁。”
弘历听了冷笑道,“他倒是将空手套白狼的把戏玩的不错,如此一说,若是真的巡城的人,八成会将他带到岳钟琪那里,岳钟琪听了事关罗卜藏丹津,咱们开始打仗不就为了这个人吗?肯定会将他送到京城,这杖就别打了。”
那边张瑾听了虽然不明白为何能不打了,弘历反而不愿意,但他不过一个奴才,会听命令便可,便接着问道,“吴情让奴才来回禀您,顺便请示该怎么办?”
弘历听了,想了想道,“还是按原定计划来,让他办利索点。”
张瑾听了,连忙退了出去。弘历想过了这边,又问一旁的苏培盛,“去右哈萨克的人回了信没?”
吴开来摇头道,“现在还没信呢。如今才走了半个月,这段路途本就不熟,而且还要躲着准葛尔部的人,怎么也要再过几日。”
弘历听了,将心中有数的几个事儿数了数,发现并无脱离掌控的,便放了心。因着睡不着,大半夜的又不好出去闲逛,便到了书案前,也不用吴开来,自己慢慢的磨了墨,给胤禛写信,因着亲亲吾爱那个开头着实太过肉麻,被胤禛骂了几次,弘历这回便换了个卿卿如晤,他如今书信写的实在太过频繁,便是连件稀奇事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只是将今夜缺了半个角的月亮描述了一遍,又问了问胤禛京中的月亮是否也缺了半个角,就如自己身边少了个人一般,是否月亮是感知到了他的孤单,才会缺了半个角来陪伴他,胤禛是否也是如此感觉。当然,在信的最后,弘历先是对胤禛不够浪漫表示惋惜,后又用春秋笔法提了一嘴,大意是自己可能会做事儿激进点,便将信封了起来,第二日送了出去。
且不提弘历在这边仍旧是每日睡觉、打猎、写信的过日子,胤禛那边却是终究收到了信,通篇阅读下来只觉嘴角抽搐,他都不好意思跟人说,当日他力挺的人,如今正在前线日日烤兔子呢。这也就是弘历,换成其他人,除了怡亲王,怕胤禛都会怒斥一番。不过,对于弘历埋怨他不懂风情之事,胤禛想了想,的确是写给弘历的折子,还不如当年写给年羹尧的放得开,他只要想着弘历这么大人了,还装作小孩模样生气,便忍不住笑了,只能提笔满足了他的希望。
所以,当准葛尔使臣特磊到达西路军大营时,弘历终于收到了有着胤禛爱的回信,抬头几字——“弘历朕之宝贝”,把弘历美歪了。
岳钟琪显然极为兴奋,非但将那杯酒喝得干干净净,还连干三杯,随后又将诸位下属的敬酒喝得一干二净,然后瞪着两只眼睛,拍着弘历的肩膀冲着他说了句话,“四阿哥,您只管放心,有我老岳在,定是少不了您的功劳。”说这话时,帐内已然乱作一团,人人都在忙着敬酒,弘历对着喝大了的岳钟琪回道,“那却要谢老将军了。”岳钟琪还跟他说了句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