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早朝上,礼部尚书常寿再次提起了准葛尔部副使的事情,此时副使已然在京中居住了半月有余,怕是心中着急,屡屡催促。常寿道,“准葛尔部副使已然进行数日,一来议和之事,二来四阿哥偷袭使臣之事,两事皆未有定论,这几日已然频频催促,怕是没有多少耐心了。”
弘历打了胜仗,不但灭了准葛尔部的四千骑兵,还除去了噶尔丹策零的长子,这可是天大的功劳,他本就是与圣祖爷一样,一向奉行的是开疆辟土的想法,如今正是乘胜追击之时,怎肯议和?只是胤禛并不是个大方的人,他又不傻,副使之事傅尔丹做得没错,可显然有人想用此事对弘历动手。若是弘历没打胜仗,副使的事儿胤禛却要想想办法帮他开脱,可此时他得胜了,立功了,胤禛却没声张,存的就是想用此事儿试探人心的想法。
所以,胤禛微微皱眉道,“你们怎么看?”
这话一落,自是有人跳出来接招。先说话的是户部尚书范时绎,他乃是清初重臣范文程的孙子,算得是仕宦之家出身,不过八成是因为掌管户部,都是跟钱打交道,看起来倒像个大商人,只听他道,“臣以为,议和之事刻不容缓。自从大军开拔以来户部存银锐减,即便今年山东等地风调雨顺,粮食产量大增,但仍旧不能填补空缺,再加以时日,怕是要捉襟见肘了。”
这话乃是从户部一部来说,倒是还算得是有理有据,只是兵部尚书查弼纳听着却不愿意,此人是个武将,说话带着股子彪劲儿,冲着范时绎呸道,“肘个卷卷,你们送钱,我们卖命,这是规矩。前方的军士命都不要了,你连钱都凑不出来,你哪里来的脸说?”
这话确实难听至极,范时绎听了,气得一张胖脸顿时成了紫红色,冲着查弼纳直瞪眼,他胆子不够大,只能以理服人,“户部难不成就干这点事儿了,你算算哪里不要银子……”
两人顿时吵得不可开交,又有不少人加了进来,一般来说,武将认为该打,文臣多愿议和,两边倒是各有道理,只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八成是闲的没意思,便转了话题,又说道使臣被截杀一事儿,此事儿确定乃弘历做得无疑,可惜一直没给定下个条框来,常寿听了便道,“此事其实关系重大,若是处理不好,便是议和,怕是也要有不少损失。”
这话却说到了点子上,你杀了人家的使臣,人家肯定要借此机会敲竹杠,顿时,又有不少议论者,胤禛看着底下炒作一团的人,觉得差不多了,便让苏培盛宣了弘历打了胜仗的事儿,留下一众瞠目结舌的大臣,自己个儿拂袖下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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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宣布的捷报让众臣吃了第一惊,几个原本吵成一团大臣也纷纷住了嘴,早朝中的大臣们也各有心思,捷报虽然是大喜事,可究竟是趁热打铁接着打下去,还是趁机占便宜让准葛尔部割地赔款签条约,圣上的意思并不明了。
于是,昨夜值夜的南书房大臣张廷玉一下子成了个香饽饽,这个皇帝的近臣,被不少大臣围在中间,有人旁敲侧击,有人语带试探,常寿怕是主着礼部,手中还有个麻烦的副使,对此事倒是十分积极,直接大大咧咧的问,圣上究竟是个怎样的章程。
张廷玉那细细的一道眼似笑非笑的瞧了一眼,今日这家伙在朝上可只顾着煽风点火了,明明是个硕大的棒槌,愣是当自己是根绣花针,那明目张胆的,就差直接伸手挠着人们给四阿哥泼墨了。
他并未多说,反而抱拳道,“各位大人,不管怎样,总是喜事,喜事还不好办吗?”
这话倒是正理,一群人算是得了个大致的意思,也不纠缠,纷纷散了。张廷玉这才回了南书房,还未坐下,那边苏培盛已然来请他。进了养心殿西暖阁,便瞧见林瑛玉从中刚刚出来,脸上倒是表情正常,看不出什么。两人相互照了个面,便错开了。
别人不知道,张廷玉却知道林瑛玉手中有着怎样的权力,此时让他来,又想着胤禛今日捷报秘而不发,当庭看吵架的举动,他心中隐隐知道,八成有人要倒霉了。想到这里,已经进了西暖阁,胤禛此时脸色倒是缓和了过来,仿若早朝的事情不曾发生,瞧着便是美滋滋的,看见他来,便道,“怕是围了一群人。”
张廷玉微微笑了笑,“没见过压着捷报不宣的,他们有些晕头,不知该如何办才好,还请圣上示下。”
胤禛摸了摸下巴,心中早已有数,吩咐道,“四阿哥有大功,他又是长子,早该封爵,趁此机会,不如一并封了吧。”
可这样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早朝上,礼部尚书常寿再次提起了准葛尔部副使的事情,此时副使已然在京中居住了半月有余,怕是心中着急,屡屡催促。常寿道,“准葛尔部副使已然进行数日,一来议和之事,二来四阿哥偷袭使臣之事,两事皆未有定论,这几日已然频频催促,怕是没有多少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