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瞧准了两人来的路线,正巧弘嘉一个拳头冲着弘历的腹部打来,弘历便向后踉跄了一下,拽着弘嘉退了一大步,恰恰好将弘嘉拽到了他原本的位置上。两个奴才收不及身形,当即便与弘嘉撞到一起,弘历似是被吓着一般,又向后退了一步,那三人便全趴在地上了。
这一切发生的却是快得很,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倒是让人没个准备时间。皇后一见这种情况下,弘嘉竟还是吃了亏,当即便喊了句孽子,便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躺在床上直喘气。
而胤禛此时才刚刚抬脚进屋,身后只是跟着苏培盛,瞧见弘历看他,胤禛却没做多余的表情,早已有人去请了太医,他只是先是上前看了皇后,皇后怕是委屈极了,打着血嗝冲着他道,“圣上,我……我真要走了!”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皇后嘴边挂血,脸色憔悴,看样子便坚持不了许久,胤禛纵然铁石心肠,对今日这场戏有诸多疑点,可也狠不下心说她什么,只是拍着她的手安慰道,“莫急,太医马上就到了。”
皇后似是并不相信太医能救她,只是微微的摇摇头,十分吃力地说,“咳……咳咳……我本就不行了,这毒药怕是解不了了。圣上,我一点都害怕,我要去见弘晖了,我想了他好多年了。可您还记得他吗?”
弘晖是皇后与胤禛的第一个孩子,在生前也是胤禛最宠爱的孩子,直到弘历的出现。若是他还活着,此时已然是三十余岁的人了,依着他年少时的优秀,不知会是怎样个样子。弘晖的死是夫妻两人心头上的痛,皇后在弥留之际提到了他,胤禛如何肯不伤感,“怎会不记得?他都去了二十多年了。”
皇后听了哀苦的看着胤禛,求道,“他孤单了二十多年,我这个做额娘的,终是能去照顾他了,可圣上,弘嘉却孤零零的了。我知道四阿哥恨我,”她的目光变得十分的慷慨与大度,穿过了床边坐着的胤禛,与弘历对视,然后接着面不改色地说道,“他以为当年他出征之时,纪成斌装病不肯支援粮草是我所为,所以对我误解颇深。那事儿是我爹爹办错了,他怨我,出手对付我,我不怪他,可圣上,弘嘉还小,我放心不下啊!”
其实这时候,夫妻两个最后辞别,看起来无论如何也是出悲情戏,旁边的人就算不摸个眼泪,也要沉下脸色才是。可弘历此时却如看笑话一般,皇后端的是厉害,分明是她自己喊出了一句弘历害我,让所有都听见了,可弘嘉要出气的时候,她还装模作样让太监拦住他,此时又是摆出一副我没做过,清者自清的模样,将已经坐实的罪名一笔勾销不说,还用弘嘉说嘴来影射他,真可谓心机深沉。
为何不放心弘嘉?不就是因为他吗!皇后的意思无外乎是我自己被他毒死了,可我做事坦荡,为人大度,虽是他错了,可我不计较。但我的小儿子却是危险了,皇上,你看要怎么处理四阿哥才好?
这里谁都不是傻子,皇后的意思明了,甚至弘历还觉得她有些学着圣祖的仁孝皇后,想用死替弘嘉博个准话。只是,这可能吗?
胤禛果然为难了,他用极为复杂的眼光看着皇后,如果说在弘历出征北疆之前,他对皇后却是极为敬重,但在那次之后,他看清了皇后的真面目,这事儿虽然似是发生在眼前,可所有人只是听到了皇后的一句话,他们进来时,皇后已然这样了。最重要的是,日日与他相伴的弘历并没有必要除掉皇后,这事儿显然并不是眼见为实那么简单。
所以,他回头瞧了苏培盛一眼,这边主子们都在叙旧,可那边苏培盛已然领着两个小公公,将刚刚皇后喝药用的碗收了起来,与请太医的人一起,一块送过去了。这时,胤禛才道,“我自是会让人严查此事,给你个公平。”
这话模棱两可,皇后如何满意?只是她还未开口,弘嘉此时已然在地上爬了起来,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便是平日里再狡猾,这种场合却是没遇到过,皇额娘被毒的吐了血,皇阿玛进门后,却并未出言责罚四阿哥一句,便是对皇额娘也不过这样一句安慰罢了,他忍不住喊道,“皇阿玛,是四哥下的毒,皇阿玛你要替皇额娘做主啊。”
这话仿若是戳到了皇后的痛点,她竟是无声的流起了泪,冲着胤禛喊道,“圣上,圣上!”却是只喊了两句便没了声音,那股子凄凉劲儿,端的是让人辛酸泪流。
弘历看了出大戏,又对胤禛再也不似小时那般,一有事儿先是怀疑他而感到满意。瞧着皇后也演得差不多了,这才收了心思,竟是这在关头笑了起来。
弘历瞧准了两人来的路线,正巧弘嘉一个拳头冲着弘历的腹部打来,弘历便向后踉跄了一下,拽着弘嘉退了一大步,恰恰好将弘嘉拽到了他原本的位置上。两个奴才收不及身形,当即便与弘嘉撞到一起,弘历似是被吓着一般,又向后退了一步,那三人便全趴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