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对着庄季书福了福方道,“哥哥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我们家中不过四人,如何再能生分了。只是如今我们刚刚进京,立脚不稳,却不能为了那些许小利得罪了姨妈,我自会劝着妈,但如今要搬出来却也不成。”她十分认真地道,“就算要搬,也要等我小选过后,或是哥哥金榜题名之时。”
庄季书一直当她不过是个闺阁女子,就算有点想法也不过是些小心思。如今听了这番话,当即便站起了身作揖道,“妹妹考虑深远,却是我小瞧妹妹了。”薛宝钗涨红了脸,也不好去扶,便冲着薛蟠叫,“哥哥。”
也不知庄季书怎么劝的,薛蟠却是不怒了,当即去拉庄季书。庄季书自是跟着起来,“既是妹妹心中有数,有些话我也不妨说得明白些,自来这钱财试人心,公侯府中未必有商户人家那般宽裕,我瞧那王夫人虽然手捏佛珠,却不一定是个菩萨,妹妹且防范些。便是与那宝玉,也远着吧。”
此时薛宝钗不过十三四岁,一番心思只在小选上,倒是没觉得远着宝玉有多难受,想着妈妈今天那样子,便咬牙答应了。
59
秦钟回去将那春宫图翻了翻,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学识浅薄到如此程度,便以极为认真的态度抱着研究了一个晚上,第二日一早,却是偷偷换了裤子,想着梦里那个黝黑的身体,脸色有些难看,便将那春宫图藏在了床下,准备雪藏到底。
戴榕忙着太子的案子,薛蟠拽着庄季书前来赔笑三次,秦钟的乡试也日渐临近,他本就基础薄弱,此时更是比别人要费工夫,不但国子监的课程日日要上,作业日日要做,连李守中那里也加了量,累得一张小脸又尖了下去。
戴榕倒是心疼的不行,不知从哪里找的厨子日日给了做了吃食让寿儿送到国子监去,却仍旧没补回来,但好处就是,秦钟开始窜个子了。
原本不过到戴榕下巴,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竟是窜了有一指粗那么长,倒是美得秦钟不行,日日想着自己个子高了壮了后,八成戴榕便对自己没意思了,两人做个哥们也好,实在不成,自己推戴榕也行。
他却不知道,戴榕也盼着呢,等到秦钟长到十五岁,无论如何也是能下手了。
在这种误会下,一个卖力的送吃的,一个卖力的吃,两人倒是相处的颇为融洽,难得秦钟没有发小脾气的时候。寿儿瞧着,即便保成府的人难缠的要死,自家大爷心里也高兴得很,竟是连赏了他两个月的月钱,让他每每看到秦钟,都觉得看到了摇钱树。只要那人笑一笑,便有银子落下来砸到他头上。
太子案到了关键时刻,保成侯家竟然逃走个人,此人名唤许岚,乃是保成侯所养的清客,他平日里与保成侯算不得多亲密,若非有人供出在太子逼宫前几日,此人频频与保成侯私谈,太子来保成侯府当日,此人也不见了踪影,怕是根本不会有人怀疑他。
只是,谁能料得,不过一个文弱书生,身上竟是有着不弱的武功,竟是在重重关押之下,打晕了守门的人,逃出了府去。
一时间,戴榕的精力全都集中在此人的身上。
倒是随着太子薨了的日子愈久,朝堂上越发不安稳起来。太子逼宫时造成的阴影已然退去,人们似乎忘记了那夜曾经有多少人家灭了满门,京中不少人开始蠢蠢欲动,人人心中都有杆秤,他们中不少人判断,下一位太子,除了端王还有谁。
便是剩下的几个兄弟,如成年的荣王和淮郡王,也是对端王大力推举。
想要从龙之功的自然占多数,想着社稷民生也有不少,端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仿若一步便可登天。
朝堂上的大臣仿若一只只斗鸡,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面对一波波的试探,皇帝仿若老僧入定一般,没有任何示意和倾向,依旧病怏怏的上他的朝。
这不但让众朝臣焦躁,更让端王感到坐立难安,他身后站满了仕宦大族,这些人陪他从二十岁开始隐忍至今,耐心已然不多。如今太子已经逝去两个月,立储之事拖的已然太久,皇帝始终不吐口,对于他并未有任何好处。
终于在太子薨了二个月后,七十八岁的内阁学士王诚上奏,求立储君,皇帝的态度耐人寻味,他问王诚,你意何人?王诚的回答中规中矩,储君之位,自古以来立嫡立长,古法不可废。
太子乃嫡长子,如今已然薨了,二皇子未成年便夭折,三皇子便是端王,他如今也算得长子,母妃乃是敬贵妃,如今统摄六宫事物,虽不是皇后,却算得上副后,身份在剩余皇子中也最为贵重。王诚虽未回答,意思却明显,他推举端王。
薛宝钗对着庄季书福了福方道,“哥哥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我们家中不过四人,如何再能生分了。只是如今我们刚刚进京,立脚不稳,却不能为了那些许小利得罪了姨妈,我自会劝着妈,但如今要搬出来却也不成。”她十分认真地道,“就算要搬,也要等我小选过后,或是哥哥金榜题名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