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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守中拿他无法,只得吩咐人去帮他收拾了间客房,道,“我这里房舍小,却是没什么偏院的,你带个小厮过来便可,多了却是住不下。”

秦钟自是应了。

自此,秦钟便入住李府,准备乡试。李守中可不是戴榕,日日怕秦钟累瘦了,熬累了,那却是拿出了看家本领,什么历年试题,什么解元文章,什么考官好恶,逼得秦钟日日三更睡、五更醒,总觉得穿回了现代,自己正在备战高考,不过李师傅也说了,“孬好便是这一个月,想睡觉,七月回乡,还足足一个多月呢,怎么睡不着?”

秦钟听了也是的确是这个道理,只能点头同意。

到了七月初出关的时候,秦钟已然熬得两眼青黑,小脸苍白,浑身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飘乎乎的站在门口,贾兰正在李家玩耍,瞧见秦钟便道,“这有个吊死鬼。”

气得秦钟当即扯了自己的舌头出来吓唬他,谁知那孩子道,“果然是个笨的,说你是吊死鬼便是吊死鬼啊!若说你是无头鬼呢?”

秦钟只觉得自己变笨了,竟然连个孩子都说不过,夹着书本,带着摘星灰溜溜从师傅家回了秦府。

戴榕早早等在秦府,瞧着秦钟这副模样怎能不心疼,可惜很快,他便发现件极为不妙的事情,秦可卿竟然围着秦钟团团转,先是安排人去让他洗漱,又是带着人端了饭菜来盯着他吃,随后又坐在那里唠唠叨叨的说起家里的事情,中间又让个丫鬟拿了她刚刚给秦钟做的衣衫,说是去金陵时穿,用的什么布料的,又是如何的凉快,让秦钟试试,她好看看哪里不合适。

秦钟倒是稳坐泰山,任由姐姐拉着他絮叨。若说不烦,男孩子没有不烦这些的,可是他甘之如饴,那是他三年没听过的,久违的亲人的关心。

至于戴榕那边一会儿吹胡子,一会儿瞪眼,一会儿挑眉,一会儿握拳的,他只当没看见,还冲着秦可卿道,“姐姐,戴大人八成是累了,让他在我这儿歇歇,我去你院子里坐坐。”

竟是将戴榕自己扔在那儿了。

戴榕背着手在秦钟的书房里转了几圈,愈发觉得自己将这破孩子宠坏了,竟然敢晾着他。只是一月未见,让他此时便走了,戴大人觉得有点放心不下,只好无聊的在书房里摆开架势,打拳。

秦钟先将秦可卿送回去,又去看了爹爹,说了会儿话,终是转回了自己的书房,却瞧着摘星和落雪正从门缝里向里看呢?专心的不得了,竟连他回来也不知道。

秦钟垫了脚向里瞧瞧,发现摘星比自己高了大半头,全都挡住了,只能轻轻咳嗽了一下,算作提醒。落雪瞧着自己偷窥竟被自家大爷捉了个正着,脸便腾的红了,摘星皮糙肉厚,倒是不怕,摸着头道,“戴大人在里面打拳呢!”想了想又补充道,“打得真好。”

瞧着他那憨样,秦钟心里了然,冲着落雪道,“去沏壶茶来。”待人走了,才骂道,“打得好你带着落雪看?看中了叫你爹来提亲,这么着算是什么样。”

饶是摘星这般糙汉子,也红了脸,憋了半日才道,“我……我让我爹来。”

说完就跑了。

同时,书房门却猛然打开,一只手伸出将秦钟一把抓了进去。秦钟心知是戴榕,却也不反抗,待到门关好后,被他夹与墙壁之间,两人身体相碰,呼吸相接,戴榕身上的汗味冲入鼻间,才惊觉这种的姿势实在过于暧昧,伸手去推。

戴榕被秦钟晾了如此之久,怎肯放过他,便如之前一般,去捉他的手。秦钟突然想着摘星说戴榕的拳打得是极好的,便有些起了切磋之意,手腕一扭,便脱了戴榕的抓握。

这一手却让戴榕十分惊异,他想着秦钟身上有点防身功夫,却未想到秦钟身手不弱,一时好奇心大起,当即道,“怎的,要与我比比?”

秦钟笑道,“比比便比比,只是你若输了莫要气恼。”

“凭你还想赢我?”戴榕剩下的一只手并不闲着,反而去摸了秦钟的腰,调笑着说。

秦钟也不在意,挑挑眉笑道,“既如此,不如拿出个彩头来,也有意思些。”

瞧着秦钟那副小样,戴榕却是怦然心动,虽说明知道秦钟敢如此说,手上功夫必然不差,但身形岁数阅历差在这里,他并不认为秦钟能够打败自己。想着如此,便突然欺身近前,将嘴凑在秦钟耳边,冲着他的耳洞轻轻说,“谁赢了,谁在上如何?”

又是这个招数?秦钟脸红耳红,心中暗恨,他原本不过是闹着玩,这回儿却觉得戴榕欠教训,便道,“好。”

李守中拿他无法,只得吩咐人去帮他收拾了间客房,道,“我这里房舍小,却是没什么偏院的,你带个小厮过来便可,多了却是住不下。”